李衢饶有兴致垂眸看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王妃果然好身段。”
她脸颊刚退下的羞色,瞬间又爬上来,烧得她脸滚烫。
“别看了!”她双手用力挣扎想要去遮挡,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拼命将头朝前垂着遮挡对方视线。
“李衢,你再看,我死给你看。”她声音已然带着委屈的哭腔。
李衢意识到玩笑开得过火了,慢慢松开她的手。
唐小诗挣开双手立即捂着身前,身子完全没在水中。
“滚!”她怒吼。
李衢心头一颤,面前人脸颊上不知是水渍还是泪痕,可怜兮兮,让他于心不忍。
韩女史忙上前来劝:“殿下,公主身子弱,温神医也说公主不宜动怒,还请殿下莫再与公主玩笑。”
李衢迟疑须臾,舍了唐小诗,转身走到浴池对面,踏步出了浴池,撩开纱幔头也不回地离开。
唐小诗再无半分沐浴的心,急匆匆穿戴出去。
回到寝室,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宫婢将暖炉抬到跟前。韩女史一边帮她擦头发烘头发一边道:“德王今夜虽然行为不妥,但是公主既然与德王成了婚,便是夫妻,德王之举也非过分,公主莫要再气恼了,伤了身子不好。而且即为夫妻,周公之礼也不是能够一直躲下去的。”
唐小诗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不喜欢他。”
韩女史轻叹了声:“既然前来北雍和亲,就注定不能够与心爱之人厮守,这是公主的宿命。公主还不比寻常百姓,寻常百姓再不济还能逃婚、私’奔,甚至殉’情,但是公主不能。”
“是啊!我不能!”她感叹一声,取过一缕头发在指尖反复缠绕。
片刻,她问:“韩女史,你可有喜欢过一个人?”
韩女史笑笑未答。
“有的,是吗?是何人?你年岁也不小了,等过段时间,我在德王府熟悉了,你将事情都慢慢交给别人,我放你回去,这我还能做主的。”
韩女史笑着为她梳发:“奴婢这辈子伺候公主就够了。”
“不能这么说,你长得好看,现在又是花信年华,难得还有如意郎君,自然是要嫁人。”
“没有。”
“骗我?你是不是认为我刚刚与你玩笑,所以才不说?我真的会放你回梁国的。”
韩女史摇头道:“他已经娶妻了。”
“家中逼迫?”
韩女史没再答话,只是一丝苦笑,唐小诗没再深问,拉过韩女史手道:“我给你找个更好的郎君,你这么好的女郎,值得更好的郎君。”
韩女史笑笑劝道:“公主多费些心思在自己身体上吧,自从来了北雍,大病小病不断,奴婢们每日都提心吊胆的呢!”
“没事。”话音刚落,又一个喷嚏。
韩女史取笑她一句,她傻傻笑了声。
次日,李衢过来与她一起用早膳,她还在生气,不想见他,告诉韩女史去回话。
李衢没有为难,转身离开。
到了午后,李衢再次过来,说要启程回府。
她借口:“我畏寒,这儿温暖湿润,倒是挺像我梁国气候,适宜养生,而且还有温神医帮我调理身子,我就在这儿小住一段时日,温郎不介意吧?”
温郎朝李衢看了眼,显然他们在闹矛盾,这问题让他怎么回答?无论怎么答总是要得罪一人,索性笑笑不答话。
“殿下难道连本公主医病都不允吗?那我就不知道德王殿下是安得什么心了。”
李衢脸色冷了几分,知道她还在气头上,不便再惹她不悦,而且她身子也的确需要调理。
对身侧温郎道:“这些时日便要多麻烦温郎照拂一二了。”
“殿下客气,王妃能够留在此处养病,是温某荣幸,温某必定尽心。”然后又对唐小诗说几句客气话。
唐小诗道了谢,立即催促李衢:“天色不早了,殿下不必再闲聊了,尽快启程吧。”然后吩咐身边两名宫婢跟随回去收拾一些日常所需东西送过来。做足了要在这里常住的打算。
李衢冷冷瞪了她一眼。
她得意笑着瞪回去。
坐在回城马车内,李衢气愤一拳头打在车壁上,明明是带人出来赏花、医病、散心,想增进一下关系,现在倒好,不仅惹对方生气,还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回府。
这算怎么回事?
车外马背上的武官周合朝车窗看了眼,张了张口想劝,最后却咽了回去,轻叹一声。
回到王府,宫婢收拾东西,李衢吩咐府中的几名内侍和婢女随着梁国的宫人一起去长泉山庄伺候。
唐小诗见不到李衢,又在这等气候宜人之处,心情大好,每日不是在山庄内四处转转赏花戏鱼,便是到后山桃林去转转,实在闷了就带人出山庄在附近山中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