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家姓陈,陈大爷带大舅和我刚进家门,我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这并不是正常家庭应该有的味道,类似臭鸡蛋其中还夹杂着隔夜饭菜的味道,我倒是可以承受,不至于恶心,只是有点排斥心里。
这是我第一次真实的直接面对白事,心里既紧张竟然还有点激动,陈大爷家住四楼,近百米的房子在这小城市里算得上华宅了,家里装修可以说是微奢,经济条件看起来很不错。
陈大爷花白的头发,双眼无神有些茫然的客气着,也许是他初次处理这类事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喝点水吧?”
大舅一摆手,表情神态自若,表现出风轻云淡的感觉随口说:“不了,老哥啊,你把情况说一下吧。”只有骗人坑钱的时候,大舅才会装出高深莫测的装逼神态,仙风道骨,骚气蓬勃的劲儿,搞的我都有几分相信大舅了。
陈大爷点了点头,把次卧的房门关上,里面是一家子人在低声呢喃着什么,距离太远声音小,我只能听到有声儿,具体说什么听不清。陈大爷示意大舅和我坐在沙发上,他坐在了我俩对面,手紧促的乱搓着。
我紧挨大舅坐,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毕竟屋里还停个尸体有些拘谨,从坐下开始,我的脑袋就一片浆糊,所有的动作神情都是下意识的,还要告诫自己表现的要礼貌规范,要装作熟能生巧的样儿,大舅后来骂我,当时我的表情更像个偷看谁家小媳妇儿洗澡的流氓。
【作者有话说】
开书大吉
第二章 出外活儿
“孩子他爸去年就走了,我那孩子小竹平时工作忙,就我和老伴带孩子,我这刚退休家里条件还算可以。小竹每年俩次体检都没问题,可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回家总说自己累,失眠,还总做乱七八糟的梦休息不好,有一次我起夜,看到小竹正在阳台梳头发,穿着睡衣往外面看,我问她怎么还不睡,她都没回头说睡不着总做梦,我都习惯她晚睡了,也就没多劝,以为过一段时间也就好了,就怪我啊都怪我啊,我要是多问几句,长个心眼,带她去有医院检查检查,也不至于。”说着陈大爷开始哽咽起来,大舅也没催促,也不问,端的一个老成持重,安静的等着下文。
“我看小竹这气色越来越差,就和老伴商量给孩子买点好吃的补补,结果可倒好,越补小竹这气色越难看,经常一晚上一晚上的不睡觉,就在阳台梳头发,唉,昨天下班回来说自己太累了,想睡觉,我和老伴都高兴坏了,终于这人是熬不住了,赶快休息睡觉吧,结果今天早晨一起来叫她吃饭,就,就,唉。”陈大爷低着头不再往下说了。
“这孩子不正常,怎么不找人看看,这么大意呢?”大舅随口问道。
“也劝不动啊,说什么都好好听着,结果还是该干啥干啥。”
“老哥节哀顺变吧,把孩子的生辰八字给我,咱打算哪天出,我好准备一下。”大舅有此一问正常来说是不符合规矩的,哪天出是由先生决定的,可现代都市,大部分人都不去在意那些所谓的“繁理冗节”,老祖宗规矩已经被现代人糟蹋的一干二净,所以才有此一问,主要是怕得罪主户不好意思要钱。
“唉,我想明早就把事儿办了吧,这孩子命苦啊,别让她再遭罪了,早点入土为安吧。”陈大爷双眼赤红,掩饰不住的伤心,至少看在我眼里是这样。
“我看看孩子。”大舅皱了下眉,似有些不悦。
陈大爷缓慢站起身,大舅随着起身往主卧走,我一起身,大舅不经意间用手拉了一下我的衣角,示意我别动。
我多尖啊,本来也他么没想动好不好?我可是一个正常人,谁愿意去看尸体啊!大舅把我带来的包拉开,拿出红布严严实实包裹的一块方物示意我抱着,这才转身跟着陈大爷进主卧,我认为这就是块板砖,大舅装逼上瘾故弄玄虚。
我坐在沙发上抱着红布包的板砖,微微的调整了一下坐姿,轻轻的舒缓一口憋在胸口的气,我知道这行要接触尸体,可到了眼前,还是有些不知所措,谁不害怕谁小狗。
大舅和陈大爷进入卧室,待了半支烟功夫就走出来了,出来之后大舅脸色很不好,我心里暗暗庆幸,呵,这玩意,谁看谁知道!
幸亏大舅还有点心疼他大外甥,没有逼我上梁山。其实后来一心思,幸亏哥们没好奇进去看看,否则阴影绝对伴随终生!
大舅随意客气了几句,就带着我离开了,路上我实在是憋不住了,舌尖在狂甩,必须三八那么一下。
“大舅,谈没谈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