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吃鱼的猫,不啃肉骨头的狗,”盛建敏嗤笑嘲讽,“她的家庭背景你还不清楚?知恩图报?恪儿,我事先警告你别被她迷惑了,那种女人沾不得。”
许恪顿了顿随即站起来,“我自有分寸,回房了,妈晚安。”
“你是聪明孩子,应该比我更懂得分析判断是非利害,仔细想想我说的话。”盛建敏在他身后阴测测的说,语气森然。
许恪黯了黯眸子,没吱声阖上房门阔步离去。
***
小末拉开门看到盛臣祎双手盘胸斜倚着门框,一脸的来者不善,“干嘛?”
他顶开她径自走进去,环视一圈房内的摆设,跟他的卧室比较起来不但窄小而且简朴,他瞄着床头上放着的几本漫画书一时不知怎么形容感想。
“有什么事?”小末还站在门边没动地方,仿佛方便随时送客。
盛臣祎一屁股坐到床上,下巴朝摆在一侧的小巧笔电努了努,“很用功嘛,这么晚了还在看资料学习啊?”
小末不得不关上门走过来,“既然知道很晚了,那么麻烦你有话直说。”
盛臣祎漫不经心的打量穿着一身睡衣的她,从脖子到脚踝包得严严实实,一丝不苟,挑眉、撇唇,“老太婆让你去跟许恪的?”
“如果你没忘,当时是表少爷叫我进公司的。”小末选择一张离他最远的椅子坐下,缩起腿蜷成一团扯过原来搭在椅背上的羊毛披肩把自己裹好。
盛臣祎的眼底瞬间暗沉,有必要防他像防贼似的吗?再说他又不是禽兽会忽然扑过去把她拆吃入腹——下一秒他已经走过去,两只大手抓紧椅子的扶手,连人带椅拖到床前,大脚直接踩到她两侧一夹,小末喊都来不及喊小小的身子便被他牢牢圈禁。
“盛臣祎!”她低声惊叫,细瘦的手臂撑着他的膝盖,“你发什么疯啊?放开我!”
盛臣祎流氓无赖的把手指插到她黑瀑般的发丝里,一边勾挑一边闲适的说:“我喜欢这样的距离,说起话来亲密,你说对不对?”
他犹如一头逗弄急于逃生又不得其法小羊羔的掠食动物,庞大修健的身躯几乎完全笼罩住了小末,极具侵略性的浓烈气息随着呼吸喷洒,热热的一点一滴的像逐渐蔓延的火势焚烧着她。
“盛臣祎。”小末左躲右闪避开他的碰触,“你不要那么蛮不讲理,我又没惹你,你这样做无不无聊啊?”
“呵呵……反正我在你心里不就是一无恶不作、卑鄙下流的纨绔子弟吗?我讲理还是不讲理,无聊还是有聊有什么差别。”
“你究竟不平衡些什么?”小末挡开他要摸她脸的手。
“我没有不平衡,只是看不惯你的一些作为。”
“行,有哪里害你不顺眼的请多包涵,以后我尽量改正,现在请你马上从我房里出去!”
“嘴上说得好听,你会改正才真见鬼了,你是我见过的最顽固,最不知悔改的死硬分子,要你生在革命年代,估计辣椒水和老虎凳摆你面前你都不会服软!”他一把扣过她的脑袋,眼睛炽烈的紧盯着两瓣嫩唇,心痒痒且蠢蠢欲动。
小末猛的瞠目,危机近在眼前,她急忙抬手盖住他即将倾斜下来的嘴,盛臣祎恶质的咯咯笑,豁然伸出舌尖划了一下她柔柔的掌心,小末立刻倒抽一口气,犹豫是否继续抗争还是先救回惨遭“蹂躏”的手?两难。
“喂,打个商量,”他隔着她的手用变得异常沙哑的嗓音说,“我想我是迷上你的味道了,不如暂时做我的女人吧。”
小末一窒,死死的瞪着他,他的眼底好似深秋的两泓潭水般,倒映着苍穹上缀满的繁星,闪耀幽亮璀璨的光华,“你其实是一块需要开发的璞玉,你看昨晚才给我亲了一下,今天你马上改头换面性感十足,我的技术你放心,保证你体会到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的乐趣。”
他的话让小末狂跳的心脏急速冻结,双眼堕入漫天迷朦的大雾中,尚未盛开的容颜转瞬藏进重重阴影后,盛臣祎错愕的看着她恢复到他们处相见时的状态,无名的心一落空,想阻止又什么也没抓到。
“用不着浪费力气欺负我。”手放下她冷若冰霜的说,“你走吧,做你该做的事情,完成你想完成的心愿。”
“小末……”
“我的确无足轻重,但拒绝成为玩物。”
“……”
chapter034
自那晚不欢而散后,小末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到“许恪秘书”的角色扮演中,而许恪也相当配合,把每天负责接送她上下班的老于换成了自己的专属司机;“东宫”、电梯、会议室、走廊、员工餐厅,但凡能见着他们人的地界都能看到许恪和小末出双入对的身影。
27楼的八卦圈为此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暴,“东西两宫”的众姝不断臆测着夏末这匹名不见经传,突然杀出重围的神秘“黑马”,到底运用了什么手段“傍上”许老大的?
要知道比起花名在外、风流不羁的太子爷,头顶“海龟”光环的极品男人许恪可从来没传出过任何绯闻,别说什么女人了,就算怀疑他是“断背山寨”的山大王也没有一个半个能够佐证的对象,至多在“许迷”们疏于防范的情况下飞快的给他贴上ED的标签。
所以舆论导向最终定格在夏末是当代“上官婉儿”,她以退为进巧妙的勾搭上了当代“圣父”……
除夕夜。
老于、老王叔都回家过年了,齐妈和小田本来也要走的,因为种种原因她们放弃了春假自愿留下,至于老太太的女儿们依惯例到初二才回娘家,不过那天她们本人大多数不来,只有许恪和冯堃来给外婆拜年。
齐妈忙里忙外准备年夜饭,小田陪着老太太在花厅里读报,盛臣祎则在偌大的房子里晃了一顿,最后挨在厨房门口问齐妈:“怎么没见到小末?”
“噢,她回家了。”
“回家?回哪个家,她家不就在这儿吗?”盛臣祎奇怪的反问。
齐妈头也没抬的说:“她爷爷家啊。”
“她爷爷不是早去世了?”
“人是走了但还留了间房子,回去祭祖吧大概,”齐妈挥舞着锅铲,“爷爷啦,奶奶啦,还有爸爸妈妈,一年到头总要回去看看。”
一屋子死人牌位有什么好看的,需要祭扫不有清明节?盛臣祎又问:“她每年都这样?”
“对。”齐妈尝了尝菜的味道,然后笑了笑,“好了,可以开饭了。”
“噢。”
中国人传统节日其中最重要之一便是春节,在新旧交接的除夕夜几乎家家户户都忙着张罗年夜饭,当然盛家也不例外,不过象征一家团圆的餐桌前只坐着祖孙俩。
尽管椭圆形的长桌上摆放着丰盛的佳肴,温暖的灯光和飘香的食物香气萦绕周围,可惜还是缓解不了人口单薄带来的萧瑟感,老太太甚至没有邀请特意滞留陪伴的齐妈以及小田一起用餐,在她固有的观念里,人必须恪守各自的身份差别。
盛臣祎安静的吃饭,老太太亦遵照“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空旷的餐厅静悄悄的,盛臣祎不禁回想他不在的四年里,奶奶究竟怎样一个人孤单单面对一年中家里最冷清的时光?
饭后两人移驾客厅,开了电视,欢乐的节目、热闹的声音立刻倾泻而出终于驱散了一些空寂,盛臣祎摆弄茶具煮水泡茶,老太太笑盈盈的让孙子伺候,或许她的心底深处还是期待承欢膝下,享受天伦之乐的。
电视里的主持人在街头访问普通群众过年的心情,大家各抒己见情绪高昂,气氛感觉很喜庆,盛臣祎低着头专心把茶水斟到瓷杯里,然后递了一杯给老太太,“奶奶,请喝茶。”
“乖。”
老太太啜了一口茶,长长舒气,眼睛有意无意扫过坐到旁边的盛臣祎,开口道:“昨天去公司开董事会,老马告诉我他年后就要抱孙子了。”
“是嘛,那真要恭喜他了。”老马是盛世元老级人物,大股东之一,跟老太太的关系颇亲近。
“哎,”老太太状似无奈的叹息,“那马家的儿子,个头还没1米7,三角眼又大近视,娶的老婆水灵灵跟朵花儿似的,半年肚子大得像箩筐,看人家多好的福气。”
“呃……”盛臣祎突然头皮有点发麻。
“呃什么呃?你别装傻不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我问你过了年多大了?”
“虚岁二十八。”这就是腊月生人的最大悲哀,才满一岁半月立马又长一岁。
“我呢?”
“您高寿七十八。”
“嗯,你认为我还有多少年可以活?”
“奶奶,您身体那么健康一定长命百岁。”盛臣祎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其实在心里感叹:他的苦日子长着呢,哎。
“行了,别捧着我怕摔,这人不能光长岁数不长智慧,眼看快30的人了,一个正儿八经的女朋友都没有,你不着急啊?”老太太瞪他,“咱们盛家虽然不是九代单传,人口的确也不富裕,你早点开枝散叶那是重中之重。”
“奶奶,面包会有的,媳妇也会有的。”不是还没到时候嘛,盛臣祎英雄气短的长叹。
老太太屁股在沙发上挪了挪,眼白多眼黑少的说:“古人说成家立业,意思是先有了家再立业,哪个成功男人的背后没有一个贤惠的女人?钱是永远都赚不完的,可命只有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