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青下了车,快步地往前走。
李澈连忙跟了上去。
电梯关上,现在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李澈犹豫了下,开口说:“我不是没想过我们的以后,我只是……没想过我的以后。”
像他这样的人,也许终究只能孤独一生,未来也没什么好期待的。
从最开始,李澈就觉得两个人短暂的相遇后会分开。
所有问题的症结在自己这里。
他流淌着那个男人肮脏而罪恶的血液,又或者遗传了母亲间隙性的神经病。
李澈这么想就觉得很痛苦,对他来说,心理上的疾病远比生理上的可怕。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用余生换没有隐患的十年。
现在是是风平浪静,可是他不知道有天会不会引爆地雷,伤害到她。
毕竟没有到那天,谁也不能预料。
李澈甚至觉得,那些过去难以启齿。
“叮”了一声后,电梯的门打开。
叶雨青边走出去,边问:“为什么要这么说?”
他的话很奇怪,怎么会说自己没有以后……
这句话未免太悲观,虽然他不是一个每天都很开心的人。
叶雨青印象中,这个男人一直是强大冷漠。
偶尔流露出的脆弱也只是一闪而过,让她无法捕捉。
李澈怔了下,没有说话。
他是个矛盾体,自负而自卑、骄傲而敏感,只是这些情绪都被收藏的很好,别人无从察觉。
他没办法把所有的真相说出来。
喝醉摔死的父亲,还有上吊自杀的母亲,甚至于父母的死亡都和他有关系。
这也不是一两句说得清楚的,又该有什么方式叙述?
她会怎么看待?
如果她害怕后退,那是否自己应该潇洒地放手?
叶雨青看着胆子很大,其实很谨慎,她向往平静温馨的生活。
如果没有自己,她也能找到更好的对象吧。
一个医生或者老师,再或者公务员。
这么想着,他到嘴边的话说不出口。
李澈垂下眼,不由自由又开始发散思维。
或许他已经遗传了坏的基因,毕竟他从小到大都不是好人,天生坏胚子。
小学的时候,会趁着没人,把一整桶脏水,尽数泼在邻居晒在顶楼的被子。
也会故意扔了同学交上来的作业本,看着他被老师惩罚,根本没有人怀疑,老师因为那个平时很皮的同学辩解,更愤怒。
这些都是得罪他的。
再到后来,任何嘲笑他出身的人,都会掉一层皮。
渐渐没人敢说了。
反正他一个孤家寡人根本不怕事,别人自然忌惮三分。
家里的那些破事,李澈不想从别人嘴里听到,何况是自己主动说出来。
他开不了口,那些事让他觉得难以启齿。
还没有做好万全准备。
李澈没想到,自己也会有恐惧的一天。
把自己赤|裸的解剖,需要很大勇气。
叶雨青开了门,看着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心里叹了口气。
“我有事情要问你。”说完她一把李澈拽了进去,并且关上了门。
她还在生气,并不是心软放他进来。
但是走廊上人来人往,待会儿聊的话题,需要一个私密的环境。
毕竟被路人听到了不好,关系着尊严。
李澈低头看着她,心里有些乱,无意识的叫了声“雨青”。
仿佛这样,心里便能安定一分。
叶雨青深吸了口气,其实以前就有怀疑,因为他每次的反应……都太奇怪了。
但那时候想着李澈可能是有自己坚持,不想婚前越过那条线,所以她就理解了。
可是现在,介于对方撒谎的前提,叶雨青觉得不太对劲。
当然,她笃定李澈,不会像韩川那个扑街仔,为另外一个女人守身如玉。
叶雨青想着他有隐情,于是有个想法越来越清晰。
……他可能生理上不太行,所以不愿意说,吞吞吐吐。
叶雨青叹了口气,小声地说:“现在的医学很发达,我可以陪你去看各种男科医生,一定会痊愈的。”
李澈怔了下,不明所以。
叶雨青放缓了语气:“就算是治不好,我也不会介意的,毕竟相处得舒服最重要,不一定非要……”
她觉得还是摊开说得好,毕竟两个人都是这样的关系了。
李澈眨了下眼睛:“治不好什么?”
“……你以前就肾虚腰不好。”欢迎一顿,又说:“其实没关系的。”
李澈更加狐疑了。
“谁告诉你我腰不好?我有问题?”
“上次种树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话音一顿,叶雨青又说:“不然为什么你每次……最后都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抄经书?”
她觉得也可能是身体虚,受过别人指点要清心寡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