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沈遇学什么都快,这一点,姜荞自愧不如。
沈遇俊脸紧绷,道:“得了,这账房先生和教书先生已经够让我忙了,如今还想让我当你的私人大夫,阿绣,有必要这么压榨我吗?”
姜荞乐呵呵的笑了笑,夸道:“能者多劳嘛。”
沈遇早料到她会这么说,神色微敛,静静看着姜荞,揶揄道:“今日怎么这么不小心,出门忘带脑子了吗?”
说起这事,姜荞便是一阵窝火。
“哪有?要不是昨夜被顾缺折腾了一宿,我才不会……”姜荞的话语骤然止住,似是感应到什么,愣愣的抬起头。
此刻这沈遇竟是俊脸铁青,黑得像她家院子里那棵大枣树的树干,双目更是阴沉的可怕,看的姜荞连气儿也不敢出了。
……他怎么了?
看着沈遇一张黑脸,姜荞不敢出声,心中却是诧异万分,好端端的,冷着一张脸算个什么事啊,她又没招惹他?!
“你和他……”沈遇的语气极为平静,双眸望着姜荞的脸,俊逸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然后此刻,即使是平日的谦和之色,亦是荡然无存。
已经不早了,姜荞累了一天,身子有些乏,见这沈遇说话吞吞吐吐,不由得皱了皱眉,兴趣缺缺,缓缓起身,打了个哈欠道:“我困了,要去睡觉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不知道是那两个字触及了他的怒点,沈遇眉头一皱,猛地拽住了姜荞的手。
“啊!”姜荞惊呼,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身子控制不住往后倒去,而后却是稳稳置身于沈遇的怀里。
沈遇喜茶,身上自然有一番清冽的茶香味,闻着十分的舒服,他的怀抱宽厚温暖,一下子将姜荞的身子包围住,右手从身后环着她的脖子,这姿势极为亲密。
姜荞有些愣住了,只觉得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别动。”而后传来沈遇的声音,话语间呼出的热气徐徐喷到她的耳根处,那种苏苏麻麻的感觉,痒痒的,让姜荞觉得连耳垂都有些发烫了。
沈遇说别动,姜荞就偏偏摇动,一个劲的挣扎,“沈遇!你这是做什么?”
她现在是薛锦绣,是一个有夫之妇好不好?!竟被别的男子搂搂抱抱,即使是出身土匪,亦是明白此举不妥。姜荞一气之下动着手肘,狠狠朝着身后的人捅去,却不料被沈遇却及时用力的将她擒住,另一只手绕过她的小腹,将她的身子环的更紧。
此刻姜荞根本无法再动弹半分。
薛锦绣从来都不是沈遇的对手,她亦如是,索性也认命,耷拉着脸有气无力道:“沈遇,你今儿个吃错药了?”
虽说薛锦绣平时大大咧咧,可是毕竟男女有别,她与沈遇,从来都是保持一定的距离的。
身后之人尚未回答,只是将动作放柔了些,那两只大手极为漂亮,纤长白皙骨节分明,应是常年握笔,手上长着薄茧,却丝毫未影响它的美观。
这么漂亮的手,根本不像是出自一个土匪窝的。
“那顾缺绝非善类,阿绣,我不信你看不出来。”沈遇终于开口。
薛锦绣平日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可是他自小与她一同长大,她想什么,他沈遇自然是知道的。
姜荞脸色一僵,终于敛了笑,脑海中浮现顾缺那从容温和的笑意,扯唇道:“沈遇,你想太多了。”她那美男相公的确是手无缚鸡之力,若是要加害于她,也已过了一月了,丝毫没有动静,况且那日若不是鬼门关前走了一回,只怕此刻这美男早已是香消玉殒了。
“还有……你若敢伤害他……”姜荞补充道。
“怎样?”沈遇话语含笑,却是透着寒意,双手缚着姜荞的身躯,“阿绣,若我杀了那个小白脸,你该如何?”
又是小白脸……姜荞都不想纠正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他有这么多的偏见,但是沈遇,他是我薛锦绣的相公,我有义务保护他。”她不明白,那顾缺终日卧病,如今好不容易醒来,与他也未曾结下梁子,这厮为何这般不喜欢顾缺。
“昨夜……”沈遇想问什么,却终是未说出口,双臂一松,将姜荞放开,淡淡道了一句“算了”。
姜荞甚是讶异,侧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沈遇,小声嘟囔道:“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