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勋南、王彦安、郑芳瑜、张凯、蔡佳杰、卢婕的年龄都差不多,最大的才二十三岁,最小的不到二十。他们在训练时都知道前面已经有一队师兄师姐,都非常出色,但具体是什么人却并不清楚。被凌子寒带出来执行任务时,他们也只知道这位领导是国安部督查局的副局长,分管秘密调查和行动。虽然算是同行,可这几个心高气傲的年轻人却在心里有点看不起凌子寒,他脸色苍白,身体瘦弱,声音温和,神情倦怠,每天把药当饭吃,怎么看也不像是秘密行动方面的精英。
凌子寒知道他们的想法,却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事先已经把有关这次行动的情报资料放到专门为他们辟出的一个平台上,让他们自己调出来看,有问题可以提,但那些人看过之后却只是自行讨论,并没有跟他多做交流。他很理解,也没有生气。
到达拉塞瓦后,凌子寒对他们的组长高勋南说:“这次行动可以由你们自己执行,但事先必须把计划报告给我。你指挥行动的时候,我会在旁边看着,一旦出现紧急情况,我会接替你指挥。记住,目标必须生擒,安全押解回国,不能闹出大动静,不能惊动这里的军警,引发国际争端。”
高勋南的心里跃跃欲试,但表面上还是努力控制住情绪,沉稳地点头,“是,我明白。”
凌子寒点点头,示意他去做事。看着年轻人兴冲冲的背影,他略微放松了一下,将目光投向窗外的大海。
他的身体状况仍然很不好,精神也很难振作,总是感觉寒冷、疼痛,夜晚也是噩梦不断,时睡时醒,非常疲惫,他只能用工作来转移注意力,想办法减轻一些痛苦。卫天宇每天会跟他通一次信息,虽然知道他不愿意回应,要勉强他回复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却也没有放弃,主要是怕他不按时服药,导致病情恶化,就算他不答复,也必须得天天叮嘱着。
凌子寒明白卫天宇的心情,每次收到他的信息后都会回一个简短的答复,告诉他自己在遵医嘱用药,让他不必担心。
拉塞瓦位于热带,阳光猛烈,潮湿闷热,初来乍到的人都会感觉不太适应,凌子寒却觉得比在北京时舒服。带来的那六个年轻人只顾忙工作,对他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这倒让他清静了很多,没人在身旁担心忧虑,没人在耳边嘘寒问暖,可以独自安静地待着,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日子了。
喝了一口水,他放下杯子,继续对着电脑工作。特别情报局有成熟稳重的罗瀚坐阵,他没什么需要cao心的,只是各种行动计划都要给他过目,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证成功率和行动人员的安全。每次制定好行动方案,罗瀚和游弋都要让他看一看,不然总觉得心里有些没底。他做了那么多年老大,也习惯了事事把关,所以从不推辞,更不会敷衍,总会很认真地推敲,尽力做到滴水不漏。
那些年轻人不在,他把屋里的空调系统调整成抽湿,而不是制冷,这样就只热不闷,会让他好过一点,只是偶尔还是会呼吸困难,必须用上氧气加速过滤罩,这才能够缓解。
下午五点,看上去腼腆内向的蔡佳杰和活泼可爱的卢婕先回来了。两人手里提着超市的购物袋,显然准备回来做饭。走到门前,正碰到邻居一位中年太太出来,两人用流利的西班牙语热情地与她闲聊了一会儿,这才开门回家。
凌子寒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表情,也没吭声。两个年轻人都有些忐忑,轻声与他打个招呼,便直奔厨房。
凌毅只给第一组猎手上过课,这么多年过去,已经不需要他再亲自参与训练,所以那些年轻人都没有见过他,也就不知道凌子寒与凌毅的关系。他们都懂规矩,没人敢去私自查凌子寒的资料,只在派遣出来前得到过罗瀚和游弋的叮嘱,一是说明他是自己人,什么都不得隐瞒,必须完全听他的指挥,二是强调他身体不好,必须注意他的情况,在饮食上更要讲究,不能让他接触任何带刺激性的东西,一旦他旧病复发,行动立刻取消,务必马上带他回国,接受治疗。这让他们感到有些疑惑,对他的身份更觉扑朔迷离,但命令就是命令,他们会无条件执行。
经过两天的跟踪与蹲守,他们把陈豫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晚上坐在餐桌边,高勋南胸有成竹地向凌子寒汇报了陈豫的活动规律和他们商讨后制订的行动方案。
“陈豫现在是惊弓之鸟,每天都很少出门,买东西都是通过网上订购。他不会说西班牙语,英语长期不用,也比较蹩脚,因此基本上都是向华人商店购买。”高勋南沉稳地说,“我们打算装扮成送货员,到他家里擒住他。平时他都指定送货员,那是个华人姑娘,小郑可以扮成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