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得真好,给她点赞的人很多,严言不免多看几眼。严言深以为然,并点头。是的,南安市太难下雪,他长这么大也就见过三两次。严言的头点到一半,顿住了——南安市下雪?!
他猛地站起身,回身就往外跑,是他们这里下雪了!花还在外面呢!肯定要被冻坏了!
他的花还没开花呢!他怎么就睡得这么死,睡醒也不知道拉开窗帘看一眼!
他扑到卧室,冲到门前,拉窗帘再拉门,冷风一股脑地灌进来。他连避也没避,抬脚就想往院中的几盆花跑,他的脚刚刚抬起,却也顿在半道。
他,他的花,开花了!
南安市当真好难得下这样的雪,院子中无人走动,薄薄积了一层,天边阴沉沉的。却又因这层雪,院中仿佛漾着一层浮光。
白雪与浮光中,有一支紫色月季傲然盛放。
严言就连呼吸也顿住了,他盯着那朵花看。空中依然飘着雪,雪花依然不时往地面,往花盆,往花叶上落。唯一的一朵花,却一动也不动,好像在迎接这场雪,它已经等待太久太久。
严言慢慢站直了,衣服也未多穿一件,直接走进院中。
走近几步,他不敢再近,似是怕打扰到花的绽放。
他看到这样一朵花,便又想到刚刚视频中准备吃雪的安歌。
他不禁些许迷茫起来,他真的只能远远看着花开,不敢靠近一步?他明明是这样喜欢它,喜欢他,好好照料它,更想照顾好他。
是,他没有权利,花那么漂亮,想要拥有的人太多了,他算什么?
甚至花兴许已有主。
可是——
难道他就这样了吗?他甘心吗?
严言摇头,他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严言退后几步,转回卧室,认认真真地穿好袜子与裤子,穿好毛衣与羽绒服,戴好围巾,穿好鞋。他折回院子中,将其余几盆花小心抱回卧室中,再从家中翻出一个很小的木箱子。他走到院中,蹲在地上,小心将那盆开花的月季移到箱子中,盖好盖子。
他将箱子抱在怀里,踩着地上薄薄积雪,迎着更多风雪往安歌的公司走去。
安歌公司楼下保安认识他,确认身份之后,便让他上楼。
严言一路走来,脸早被风吹得有些僵,可他并不觉得自己冷,他心里热得很。他抱着箱子进电梯,到安歌的楼层,试图去找安歌的助理。办公室里却空了大半,他往里找人,有个行政好奇问:“你找谁?”
“我找安歌……”
“啊?”
“我是他朋友……”严言声音沉稳,相貌英俊,很能唬人。
行政心想,抱着箱子是有些怪异,可楼下那关都过了,还能准确找到这里,人也长得高高帅帅,很温厚的模样,怕真的是安歌的朋友。
她点头:“安歌在顶楼拍东西,你坐电梯到顶层,到天台就行。”
“谢谢……”严言那样喜欢笑的人,难得道谢时,脸上也毫无表情。
倒是行政对他笑了笑:“客气……”
严言回头,平静走进电梯中。很快,他到了顶层,也顺利找到天台。写字楼内部安保很严格,能上到这里很不容易,所以天台门前并无人看守。严言推开门,直接走上天台。刚迈过门槛,他便听到说话声。
“这里,这里,看我,对,就是这样。”
“来,换个角度,你笑一笑,好。”
“安歌冻得脸都白了,歇会儿吧?”
安歌的声音响起:“难得下雪,还能继续拍,没事。”
严言抿了抿嘴,直接朝安歌声音的方向走去。
天台上也有些许小建筑,绕过一个矮柱子,严言看到了面前的七八人,摆了很多道具,地上还有很多摄影设施。
安歌只穿了件白衬衫,冻得在雪地里直跳,并道:“我跳三十秒,身上热点接着拍,拍完我们一起下去休息,陈哥你帮我拿杯热水来——”
“好嘞!”小陈应下便去。小陈倒好水,回身忽地看到严言。几乎同时,安歌跳着跳着,跳得转过身,也一眼看到视线里的严言。
安歌一顿,他是幻视了?!
安歌顿住,其他工作人员纷纷往安歌看来,顺便一同好奇打量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男孩。
安歌因为冷,下意识地便抱住自己的胳膊,皱眉看他。
严言见他冷成那样,顿时什么也顾不上了,大步上前,将箱子小心放到地上,立即将自己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披到安歌身上。
安歌吓到了,脸上「轰」地一阵热,这是干什么!
安歌生气地正要将身上的衣服打掉,顺便把这股尴尬的气氛掩饰过去,偏偏脱下外套的严言并不在意,反而弯腰就去打开那个莫名其妙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