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长公主与柳锦书的娘亲打小就是手帕交,对于两个孩子的情意,她们也是乐见其成的。
未来儿媳妇的生辰八字,长公主自是心中有数。装作不经意间透露给傻儿子,那不是顺其自然的事情吗?
周景云看了金锁半晌,右手攥紧,直到它的棱角割疼了手掌,也没松开。他深吸一口气,心中道了一句:“永生永世,生死相依。”刚默念完,就将金锁投入了河中。
金锁划开河中的水,瞬间沉没,不见了踪影,水面只剩一圈圈涟漪荡漾开来。
周景云心中大事已落,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察觉到远处有些动静。
他凝神静听,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应该是女子,皆不懂武功。
周景云不欲多留,就要离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至耳中,直击心房。
“素衣,前面是不是就到鹊桥了啊。”
“小姐,奴婢仿佛依稀瞧见了一座桥,应该就是了。”
不待周景云多想,两个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当左那个花容月貌的姑娘,可不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锦书妹妹?
只是,锦书妹妹怎会在此?她自小娇养家中,从未离开过京都。莫不是方才自己心中所想,一时出现幻觉了?
不对,声音那么真实,对面的小姑娘,明明就是她,不是幻觉!
周景云呆了一呆,刚缓过神,就要急步去往柳锦书身边。
不想柳锦书这时也看见他了。虽然已是黄昏,天色暗沉,但柳锦书不会认错,站在桥上的人,分明是她的景云哥哥!
她不顾走了半日已然酸痛异常的双腿,第一次有些失了大家闺秀的风范,轻轻小跑了起来。
“景云哥哥!”
周景云再也把持不住,使了轻功,边跑边道:“慢些,仔细摔了。”
话音刚落,柳锦书一个不妨,脚下踩着了小石块,身子往右一歪,就要倒下。
周景云转眼间到了她面前,左手向前一探,搂抱住她,两人皆松了口气。
“小姐小姐,您没事吧?”周景云正待嘘寒问暖一番,素衣倒是抢在他前面开口了。
素衣跑过来,还要拉过柳锦书查看。周景云虽然舍不得怀里的佳人,但也不想在外人面前冒犯她,只能问道:“锦书妹妹,脚是不是扭着了?可站得住?”
柳锦书细如蚊蚋的声音缓缓传来:“没事的,景云哥哥。”说罢轻轻推开了他。
周景云这才看到她的脸庞,竟似染了胭脂似的,红红的,尤为可爱。
柳锦书颇有些羞意,虽然和周景云一起长大,但是除了小时候拉过手,还从来没有这么亲近过呢。她刚刚是不是有些心急了?景云哥哥会不会笑话自己?
她这边兀自想着心事,周景云也只静静地看着她,不曾移眼。
素衣左看看,右看看,不想打扰他们,但她又有些担忧柳锦书,最终还是硬着头皮道:“小姐,您都走了大半天的路了,肯定累了,不如请少将军带您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吧?”
素衣说完,神情紧张地看了周景云一眼。在少将军眼中,这世上只有两种人,一个是她家小姐,另外一种就是小姐以外的其他所有人。
对前者,少将军从来是温柔呵护,说话都不愿大声的;而对后者,他一贯冷漠,看都不愿多看。
自己刚才扰了他和小姐叙旧,少将军不会大发雷霆吧?素衣转而一想,不会的,有小姐在,他不会“大开杀戒”的。
果然,周景云闻言只是收回了放在柳锦书脸庞的视线,没有作声。
周景云心中有许多事情要问柳锦书,她为什么来了这里?家里人是否知道?一路上可曾受苦?
可是看着她的小脸,什么也问不出来了。当务之急,是要找个地方让她歇息。奔波半日,她的身子必然受不住的。
他对柳锦书轻声说道:“我背着你走,先找一家客栈暂住一宿。”说罢在柳锦书前方蹲了下来,示意她趴伏上去。
素衣惊呆了,少将军竟然要背小姐!虽然他们彼此相悦,可是,终究没有成亲呀!这样一来,岂不是有损小姐清誉?
她偷偷看了看小姐,只见柳锦书也稍显吃惊,睁大了双眸看着面前的周景云。
她心中划过甜蜜,向前一步,蹲在了周景云的右侧,扯了扯他的衣服,“景云哥哥,我现在还不想走,你不问我为什么来这里吗?”
“听话,快些上来,夜里你会脚疼的。别的话我们一会说,好不好?”
“你起来。”见周景云不愿起身,柳锦书一边自己站起来,一边继续拉扯他的衣服。
“人家从家里偷偷跑出来,走了那么远的路,就是想来看看这里的鹊桥,你让不让我看?”柳锦书只好撒娇,配上欲哭不哭的表情,这一招对周景云百试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