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分辨不出来真假,头疼地转身去喊家里的保姆:“李姐!过来带他去洗澡换衣服,别让他在这丢人现眼。”
李姐听到太太叫她,立马放下手里的家务活,跑到院子里应道:“来了来了,我这就带他去洗澡,太太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宋玲摆摆手说:“行了,你快把他带走,我看着他就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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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何宏图一回来就看到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的宋玲正黑着脸生闷气,他连忙走过去问:“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
宋玲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能有谁?还不是你从外面接回来的那个野种。”
“他又怎么了?”何宏图有些心虚地问。
“今天下午商家来人给他量尺寸,他不仅不配合,还突然发神经把人家给推倒了,好险没摔出个好歹。我在那忙着给人赔礼道歉,他倒好,一个劲儿嚷嚷着要吃什么肉丝面,跟几辈子没吃过饭一样,传出去还以为我们何家苛待了他。”
何宏图帮宋玲顺了顺气,劝道:“别气了,他这不是很快就要嫁出去了吗?要不是他的八字刚好是商家要找的,你以为我想把他接回来啊?”
妓.女的儿子说出去实在丢人,当年他不过是花钱解决了一下生理需求,没成想会搞个私生子出来,后来那女人带着何奕找上门,害得他被宋玲抓住把柄拿捏了好些年,直到现在也直不起腰。
而且何奕那小子性格太阴郁,又特别犟,他好吃好喝供着他们母子,这么多年来却从没听何奕喊过他一声爸,每次看见他都跟见了仇人似的。
前段时间那小子的亲妈生病过世,他好心让人过去帮忙办丧礼,却被何奕不由分说地赶了出来,好像是他把人害死的一样,这样的私生子他当然喜欢不起来。
可谁让商家偏偏选中了何奕呢,要是选中了他们小女儿何媛该多好,她就比何奕早出生了一天而已。
宋玲在何宏图的劝慰下稍微消了点气,“我看你还是给他找个医生看看脑子吧,别真的摔傻了,到时候在婚礼上出洋相丢的可是我们何家的脸。”
何宏图顺着她的话说:“好,我明天叫个医生来家里给他看看。”
宋玲虽然消了些气,可是何奕害她在外人面前丢脸,惩罚自然是少不了的。
何奕被关进小黑屋之后就不停地在屋里闹腾,不是拍门就是挠墙,想让人把他放出来。
他虽然喜欢一个人待着,却很害怕被关起来,而且他还特别怕黑。
可是不管他怎么哭喊都无济于事,从外面锁死的门他也无论如何都打不开。
后来他哭累了,肚子又特别饿,就倚着墙角坐了下去,用手臂抱住曲起的双腿,把脸埋在膝盖里瑟瑟发抖。
饥饿的感觉让他非常不安,这会让他想起被饿到濒死的感觉,对死亡的恐惧慢慢笼罩住他,每一秒都异常煎熬。
第二天早上被放出去的时候他手指上都是干涸了血迹,指甲全都因为挠墙而外翻或者裂开,眼睛红得像兔子,脸色又青又白,乍一看像鬼一样。
来给他开门的何媛看到他的模样,被吓得当即尖叫起来,差点以为何奕是来找她讨命的。
何宏图一开始还以为妻子只是被气狠了才会说何奕摔傻了,看到何奕这副吓人的样子,他才意识到这小子是真的不太正常。
医生过来给何奕做了检查,顺便帮他处理了手上的伤,期间问了他一些问题,结果发现他不仅记不起过去的事,还一直说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更离谱的是他说这里其实是一本书,这是书里的世界。
医生仔细观察了他,感觉他不是在装傻,便建议把他带去医院看看脑科或者精神科。
何宏图这才重视起来,虽然商家让何奕嫁过去只是为了给商景晤冲喜,不一定会在意何奕到底傻不傻,可是把一个疯疯傻傻的儿子送到商家,能为他们何家捞到多少好处?要是这个傻儿子再惹怒了商家那位性格阴晴不定的太子爷,说不定还会让何家也跟着遭殃。
结果他让人带何奕去看了一圈医生也没找到什么治疗方法,医院给何奕做了全方位的检查,都说他的身体没什么问题,脑部也没有明显的损伤。
可能是看何奕的样子确实不太正常,医生又解释说人的大脑太过复杂,因为不明显的外伤影响到记忆也不是没可能,现在只能让病人先回家好好养着,说不定哪天他就自己恢复了。
何家无奈地接受何奕撞傻了事实,为了避免他在婚礼上出洋相,宋玲开始从头教他基本的规矩和礼仪。
婚期是商家定的,听说是一个很厉害的算命先生根据商景晤跟何奕两个人的八字推算出来的日期,就在下个月初八,距离现在还有不到一个月,时间太紧迫,婚礼前的准备工作就显得格外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