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寒辞抓抓头,他总觉得苏阮潋眼中的自己,好像是个蠢蛋。
苏阮潋继续说道:“后来,你缠着我让我指出你斗法中的破绽,还说等自己破绽全无的时候,就要取下我的脑袋。”
秋寒辞艰难开口道:“那后来呢?”
“后来?”苏阮潋看着秋寒辞,笑得意味深长。
秋寒辞被这意味深长的眼神吓到了,他连连摆手,刚想说我全明白了,咱们还是去看看司溏仙尊的时候。
苏阮潋抢先一步道:“后来啊,我在山泉中沐浴的时候,你提剑过来找我决斗。”
秋寒辞,“难不成?”
苏阮潋眯起眼睛,道:“那时候的你,把我看光了。你消失了几天,我以为你终于放弃割我脑袋的计划之时,你却又出现了,还说……”
秋寒辞小心翼翼问道:“还说什么?”
苏阮潋喝了口茶,掀起眼皮子,面前的人瞪大眼睛,紧张吞咽口水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可爱了。
苏阮潋道:“那时你说,你不想杀我了,你要把我绑在身边,看着我,让我不能做坏事。”
秋寒辞脑子里一百个问号,当年的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总不可能是真的见色忘义吧,说好的仙界第一人,说好的龙傲天呢?
秋寒辞只好假装淡定,道:“唉,当年的我太过鲁莽,你只是因为身怀魔气,被仙修厌恶罢了,你又没做什么坏事。”
苏阮潋却道:“不,我做了。”
秋寒辞愣住了。
苏阮潋这才缓缓开口,“我身为登天尊主的时候,九大洲没人是我的对手,而那时我为了让跟随的下属能够好好修炼,四处寻找法宝。每逢秘境开启的时候,我都会去参一脚。大家都是来寻宝的,但所有强大的法宝,都被我带走了,你说,我是不是干了坏事。”
秋寒辞手指一抖,无话可说。
苏阮潋又道:“所以啊,登天尊主这个名号越来越臭,我在九大洲正派仙宗里,就是个无耻之徒,整日和他们抢夺宝物,天天在他们眼前晃来晃去。”
“其实想想,我虽没胡乱杀人,但干的事儿,的确也配得上魔头这一称号。”
秋寒辞给苏阮潋挽尊道:“无主的法宝嘛……谁有本事就是谁的,这不是我说的,这是我从藏书阁看到的,修仙界法则啊,还好还好啦。”
苏阮潋冲秋寒辞微微一笑,“每次,你们七座峰都晚来一步,所有你们想要的法宝,都进了我的口袋。”
秋寒辞整张脸都僵住了,他想了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苏阮潋道:“但是没关系,后来你要绑住我,绑住我的话,我的法宝就都是你了。所以啊,到头来,你们七座峰想要的东西,还是得到了。”
秋寒辞很是艰难地挤出一个字,“这……”
苏阮潋托腮问道:“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你到底是想要我的人,还是想要我的法宝呢?秋寒辞,现在,你能告诉我吗?”
秋寒辞跟受惊的兔子一样跳起来,跳完后觉得这样实在有失前尊主的霸气,他坐下来,捧起手边的茶盏,道:“我都记不得了,如何告诉你?”
苏阮潋凑近秋寒辞,他软软道:“没关系,你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
秋寒辞捧在手里的茶杯一歪,翠绿的灵茶险些泼了出来。
……
苏阮潋惬意地喝着茶,秋寒辞却耷拉着肩膀坐在一旁。
他心里很苦闷,一是因为当年的自己居然真是个见色忘义的家伙,瞧见苏阮潋洗澡,就马上倒戈,要绑住苏阮潋,而不是割掉苏阮潋的脑袋。
这实在是个难以接受的事实,秋寒辞心想,我怎么会是这种人呢?
难不成是我追的苏阮潋?哦不,我可能只懂得闷骚,根本不敢戳破这一层纸,只能在七座峰其他人面前吹嘘,这是我夫人。
二是,当年的自己真捅了苏阮潋一剑?还天天追着别人要杀死对方?秋寒辞不愿相信,如此冲动弱智的人,居然是曾经的自己?
他抱着头,满脑子都是“我是舔狗?”以及“我是智障?”。
小老虎和螃蟹醒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一幕。
它俩不约而同道:“太深奥了,这又是什么新的情趣啊?!”
秋寒辞还在抱着头,不愿相信的时候,苏阮潋却说:“到岸了。”
他扫了眼地上的人,又道:“他也醒了。”
司溏咳嗽一声,苍白的嘴唇总算有了血色。
秋寒辞揉了揉僵硬的脸颊,起身道:“仙尊啊,我得去个地方,您就别跟来了吧。”
司溏面色顿变。
秋寒辞早已沉浸在自己是个见色忘义的混球打击中了,也没了应付司溏的心思。
司溏抿唇不语,他看向窗外,岸上已有不少人,其中有七座峰和仙座台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