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穗儿说话了,她声音中带着刚压抑下去的哭腔,让孟旷的心都揪了起来:
“方才你二哥寻我谈过了,是白姐姐和暧儿下午见我心绪不佳,逼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和她们说了,你可能是与二哥谈了什么,才会对我又生了罅隙。后来晚间二哥回来后,暧儿和白姐姐去寻了二哥谈这件事,二哥随即又来寻我。他很坦诚地询问我,当年你父兄要带我走的消息,是不是我泄露出去的。晴,我真的没有……当时我已孤苦无依,除了孟家我没有任何可以去的地方,我又怎么可能做出出卖孟家的事,我向谁出卖呢?当时的我,忐忑难安,前途未卜,唯一的痴想就是你父兄能回心转意,带我回去与你在一处,不要离开。我又怎么会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那个地步,与你父兄竟成了永别……”
穗儿已泣不成声,孟旷心如刀绞,绕到她身前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收紧手臂。穗儿饮泣着,缓缓说道:
“我与你二哥都说开了,他是君子,承诺此后不会再对我起疑。晴,我知你心目中二哥的地位,他的话对你有千钧重,你会动摇,我不怪你。我不想挑拨你们兄妹之间生了罅隙,你莫再因此与你兄长置气。事到如今,我只想好好做你的……你们的家人,家人之间信任是最重要的,我们外部已遭遇太多艰难,内部绝不可再胡乱猜忌,离间了人心。你二哥是不是方才找你谈过了?”
“嗯,二哥说你待我真诚,要我对你一辈子负责。”孟旷心疼地抚摸她的后背,亲吻她的发顶。
穗儿在孟旷怀中流着泪露出了微笑,手紧紧攥着孟旷衣背的布料,问道:
“你可愿负这个责?”
“我当然愿意,我怎么可能不愿意。还没与你重逢前,我在军营里时就老是做梦,梦见你回来了,我和你可以在山野间隐居,田园牧歌。当时觉得自己简直是白日做梦,完全就是无耻肖想。不曾想我当真还能再遇见你,当真有可能圆了这个梦。穗儿,你知道我这个人有时很混账,我才要问,你可愿与我共度余生,我怕你嫌我愚笨又不识好歹,总是误会你,对你很不好。”
穗儿被她的话逗得破涕为笑,这人真是对她掏心掏肺,连梦里的肖想都说出来与她听,也不知害臊。她不禁嗔道:“你有时候确实糊涂,但谁让我……就喜欢你这糊涂劲儿。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不要再惹我伤心。你要是再敢误会我,我定不理你了。”
“绝对,绝对!我保证!”孟旷恨不能赌咒发誓,可却又觉得这般轻易地赌咒发誓很不郑重,似那话本里的负心书生一般,忒的轻浮。
“行了,你快沐浴去,莫要着凉了。”穗儿离开她的怀抱,继续给她解衣衫,退了外袍又卸了内甲,里面的衬衣都汗湿了大片,透出裹胸布来。待褪下她内衬,穗儿扭过身躯不敢再看她,道了句:
“穿这个内甲,定热得很吧。”
“穗,你可沐浴过了。”孟旷不答,却转而问道。
“没呢。”穗儿收拾她褪下的衣物,“你洗吧,我走了。”
“莫走,咱俩一起洗罢,你也出了好多汗。”孟旷拉住她道。
“我……我没拿换洗衣物呢。”穗儿莫名紧张,随便找了个借口道。孟旷眼下上身只有裹胸布遮盖,那健美的体魄让她望之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没事,等会儿我先出去给你拿。”孟旷道。若是换了往日孟旷定不会这般主动,但今日她因愧生怜,又因怜生无穷爱意。无论如何都不愿放穗儿走,满腔的恋念无处安放,想全然赖在她身上,用心尖上的疼爱将她层层包裹起来。话语、动作全都大胆了起来,甚么赧然羞涩全抛在了脑后。
穗儿咬唇,拿她没有半点办法,而孟旷已急切地凑了上来,矮下身子拦腰将她抱住,一直起身子就将穗儿高高抱举起来,仿佛生怕她逃跑一般。穗儿连人带手里的衣物都被裹进了孟旷怀里,略显慌张地勾住她脖颈,刚要说话,孟旷的唇就凑了上来,封住了她的口。穗儿呜咽一声,想说的话被迫吞了下去,而孟旷热切的吻已铺天盖地袭来,她忙于应对承接,一时间被吻得晕头转向,心口像是缀了糖汁般甜蜜。她干脆也不推拒了,享受她的晴姐姐那热烈的爱意包裹。
但当孟旷的手散开她的腰带,解开她的衣带时,穗儿又推开她强行终止了亲吻,孟旷急切索吻,穗儿忙捂住她的唇,气喘吁吁地道:
“呆子……我…我月事还在身上呢……”
孟旷不禁愣住,穗儿垂首,面上的红晕渐浓,孟旷耳根也霎时红得通透,不由讪讪松了怀抱,放穗儿落地。她可真是个呆子,竟把这茬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