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腿脚不好,他那果园是坡地,腿脚不好都爬不动坡。而且这人也没法抓小偷啊。
第四个眼神不好,一看就是斗鸡眼,可别撞人身上。
第五个说话结巴,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你叫什么名啊?”
“张…二狗。”
这名字够土,林满堂腹诽,“多大了?”
“十…八。”
“家里都有什么人啊?”
许是知道自己说话结巴,他摇头,“没…人了。我…家…里…就…我…一个。”
人牙子忙道,“这人是我从外县带过来的。他自己说他是稀里糊涂从村子走出来迷了路。我问他家在哪,他说叫大山子村。这村子我也没听过。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在哪儿。”
林满堂摸摸下巴,问起卖身银。
人牙子道,“十二吊,也是十年。”
虽然是个结巴,但到底是个四肢健全的壮劳力,这个价格确实很便宜了,林满堂很满意,“行,就他了。”
一行人到县衙门口,林满堂、人牙子和范寡妇三人一块去官府备案契书。
良国对契书管理相当严格,只有经过官府备案的契书才算数,否则只是废纸一张。
又因为良国只有活契,相当于是雇佣关系。如果主家吝啬,奴仆随时可以跟主家解约。
但相应的,奴仆也必须付主家剩余卖身钱。
就比如范寡妇十年卖身银是十吊钱,相当于一年一吊。如果她在林家干了一年,想解除契约,她就必须得付林满堂剩下九年的契约银,即九吊。
如果没有钱,却还想解约,也可以通过人牙子再卖身,相当于把自己转让。一般情况,想要更换主人的奴仆没人愿意要。这意味着此奴仆不忠。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要是旧主人太过吝啬或太过暴虐,还是有人愿意接手的。
值得一提的是,解约也需要到官府销毁契书。像电视里,把卖身契撕掉其实是没用的。官府这边有备案,只要主人家拿户籍,完全可以重新开一张。
奴籍和良籍唯一的不同点,就是入了奴籍再转成良籍,三代之内不能参加科举。
没等多久,几人就回来了。
出了牙行,李秀琴先给三人买了馒头。刚刚她就注意到了,这三人肚子一直饿得咕咕叫,想来好几天没吃饭了,难为都这样,他们还知道清洗双手。
范寡妇接过馒头,就要跪下给她磕头。
李秀琴看着人来人往,“不用了。快吃吧。”
范寡妇接过馒头,先给了女儿一个,然后自己才开始吃。
李秀琴看向这小姑娘,看着跟女儿一样瘦瘦小小,虽说比女儿大两岁,但是也没高多少。
“你女儿名字叫招娣,这名不好听,改了吧。”
范寡妇忙躬身行礼,“夫人请给她赐个名吧。”
看样子在牙行里面学了不少规矩。
李秀琴沉吟片刻,方道,“就叫喜鹊吧。天天叫着,咱们家也能有喜事登门。”
范寡妇激动地揽着女儿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这跪来跪去的习惯真的得改。李秀琴不习惯,让她们起来,“以后没有大事,别总跪来跪去的,膝盖多疼啊。只要你们好好帮我干活,老实本份做事,我以后不会亏待你们的。”
范寡妇重重点头应是。
喜鹊小心翼翼抬头看了她一眼,也抿嘴应了。只是这声音很细,看样子还害怕呢。
李秀琴也知道刚卖身,彼此都不了解,孩子胆心,也很正常。
李秀琴便让喜鹊跟着林晓,“这是我女儿,以后你就跟着我女儿吧。”
她留下喜鹊自然不是为了让对方干活,才这么点儿,她又没有压榨童工的想法,就是想给女儿找个伴,只要她善待喜鹊,想来范寡妇也会好好干活。
林晓打量喜鹊,喜鹊正好也抬头看她,两人目光相对,喜鹊吓得低下了头,脸庞很快泛起了红晕,只是皮肤有点黑,便不怎么明显。
林满堂也在边上叮嘱张二狗,“你这名字太土了,不如我给你改个名吧?”
张二狗也学范寡妇的样子给他躬身行礼,“请老爷赐名。”
林满堂摸摸下巴,想了半天都没想到好名字。
还是林晓在边上道,“今天是正月初八,也是顺星节,不如就叫顺星吧。保佑我们一家都能顺顺利利,吉星高照。”
林满堂眼睛一亮,“这名儿好。又喜庆又吉利。行,就叫顺星。”
张顺星砸么两下嘴,也咧嘴笑了,这名儿好。比张二狗好听多了。
买完下人,林满堂便到县城粮铺打听豌豆的价格。
去年林满堂收了一万多斤豌豆,价格是按一文钱一斤来的。现在粮铺豌豆价格已经到两文钱一斤了。
林满堂出来后,冲李秀琴叹了口气,“看来夏收,豌豆要涨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