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混着海水的咸湿很刺鼻。
楚留香是不杀人的,地上零散的尸体可能是钩子长砍的,也可能是英万里,还有可能是发怒后的原随云不分敌我,故意恶心楚留香。
徐蛰没有亲眼看到,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情况。
徐蛰随便找了个守卫,问:“他们人呢?”
“公、公子……您不是……”
“他们人呢?”
守卫颤颤巍巍,指着洞口的方向,半晌没说出话来。
徐蛰直接朝着他指的方向走去,包裹严实的无花就跟他身后。两个人在隧道里转了几圈,他们没楚留香对这里熟悉,走岔了好几次,最后还是徐蛰假装原随云,糊弄着问清楚出去的路。
越往外走,空气越清新,细微的风抚摸着皮肤,彻底走出来,才知道外面的风其实很大,浪声拍打礁石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天又黑了。”徐蛰说。
他们来的时候就是夜里,出来后还是夜里,要不是心里清楚在里面呆了多长时间,徐蛰甚至都以为天没有亮过。
昨夜的细雨已经停下了,乌云也没有那么厚,月亮冒了个头,四周都是好看的光晕。
夜色下,两个男人在海边打斗,白瞎了这样好的景色。
徐蛰说,“你去帮帮楚留香。”
无花:“我为何帮他?”
“好吧。”徐蛰没强求,不去就不去,他自己来。
徐蛰现在还不想出现在楚留香面前,他在四下里找了找,没有发现趁手的东西,只好看到一块巨大的礁石旁边,在无花疑惑的眼神下抬手一劈,把石头劈碎了。
徐蛰找了一块砖头大小的石头拿在手里,朝二人打斗的地方比划了一下。
无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你要做什么?”
接着石头脱手而出,徐蛰运起轻功就跑,无花的视线还在石头上,没能反应过来,只见那块石头像是被线牵引着直直地朝着原随云飞去,“啪”地一下打在了他后脑勺上。
原随云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即使他的双眼没法沟通心灵,也在用力谴责眼前的楚留香,“你……偷袭……”
楚留香也很懵,他摸了摸鼻子,“我没有。”
接着不甘心地晕了过去,掉下礁石,鲜血漫开。就是这么凑巧,海上忽然起了风,一连串巨大的浪花打过来,将原随云整个包裹住,接着原随云就不见了,连血迹也消失地干干净净。
然后转头一看,正对上身穿白衣,却偏偏用黑布蒙住脑袋和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神秘人。
楚留香:“是你!”
无花:“……”
不是我,这次真的不是我啊!
徐蛰拍完砖头,没管那边的后续,而是又回了原随云的房间,舒舒服服睡了一觉。
刚才他就困了,现在成功解救楚留香,其他人杀不死他。这事儿也就差不多,只能最后收尾,干等着没意思,不如好好睡一觉。
原随云的房间除了透气性不好,其他都是顶级的,床铺被褥也都很舒服。徐蛰把床单掀起,被子铺在下面,没脱衣服,直接就睡了。
这一觉睡的很安稳,本来可以继续安稳地睡一会儿,徐蛰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
他坐起身来,意识自己依然在假装原随云,连忙放空表情,在漆黑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变态。
不一会儿丁枫过来,“公子,有人要找您。”
徐蛰笑了一下,“楚留香?”
“是。”
“带他过来。”
他整了整睡出褶皱的衣服,坐在床边打了个哈欠。
楚留香从外面进来,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种诡异的事情他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当初在沙漠里,原二公子就扮成了石观音的模样。
他亲眼看着原随云脑袋受伤掉进海里,就算不死,流了那么多血也不好受。留在这里的原随云,无疑与刚才那位不是一个人。
只有一种可能——原乐安。
可是原乐安不是在无争山庄养伤吗?为什么会跑到蝙蝠岛上来?
楚留香想不明白,甚至怀疑这对兄弟的真实关系,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大多数双生子心意相通,喜好接近,如果说这两个原公子关系不好,他是信的。可要是两人为了共同的目标联手行动呢?
其中一人身受重伤,跌入海中生死不明,很明显就是那个蒙面人做的。蒙面人听从另外一个原随云的吩咐,死去的是谁?留在这里的又是谁?
楚留香怀着满心疑惑进来,脸上依然带着温柔的微笑,即使屋里光线很暗,什么都看不清楚,“原公子。”
徐蛰也一样温声:“我竟不知,香帅还会回来寻死。”
楚留香道;“有时候比起生死,还是好奇心更加重要。对于在下来说,有趣的案子远比平淡生活更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