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平静安详的表面之下,灾祸蓄势待发,隐藏在丛林中的狼群,时刻准备扑上来,抢一口肉吃。
徐蛰坐在床上神游天外。
这么紧张刺激的时候,日月神教竟然没有参与进来,可见东方不败当初是真的不理外事,一心恋爱。
徐蛰喊了人进来,伺候洗漱。
吃早饭的时候,马尧过来说:“今早晨寅时二刻,林家出来一辆马车,驾车的是史镖头,后面还跟着白镖头,急急忙忙出城去了。”
徐蛰点了点头。
马尧退下。
等他吃完之后,隔壁人家忽然热闹起来,马尧又过来道:“公子,林镖头请您过去一趟。”
徐蛰端起茶杯漱了漱口,拿帕子擦干净嘴巴才不紧不慢地出门。
林震南脸色铁青地站在院子里,周围人噤若寒蝉。
见到徐蛰过来,林震南吐了口浊气,僵硬地笑了一下,脸色依然很不好看,“卫兄。”
徐蛰问:“这是怎么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屋里来坐坐吧。”两个人进了屋,林震南屏退下人:“恐怕卫兄不用出面了。”
他本来想给余沧海道歉,如果那边态度不好,就搬出徐蛰来,加大福威镖局的筹码。
可是现在,青城派根本没有来讨回说法的意思。
徐蛰皱了下眉。
“今天一早,下人发现白二和陈七死在了后院墙角。”他眼圈忽的红了,极力隐藏痛苦,“我知晓此事不同寻常,便想送平之去他外祖家躲灾。天不亮便启程了,我亲眼看着白二跟平之他们一起离开……”
徐蛰问:“林镖头可有派人去追?”
林震南点了点头,“将卫兄牵扯进来,实在非我所愿,只是除了卫兄,我竟连一个能求救的人都没有,实在可笑。”
他经营了大半生人脉,和谁都能说得上话,走镖才能顺顺利利的。可是他老实本分,却偏有超出他接受范围的灾祸降临。
林震南看到白二和陈七的尸体就已经清楚,青城派绝对是故意找茬的。
仅仅是送得礼太轻,不足以让余沧海大费周章,绕这么大个圈子。真要撕破脸,哪里能求到财?
所以余沧海所求,除了性命,便是那《辟邪剑谱》了。
林震南冲着徐蛰纳头便拜,“请卫兄速速离去,林某愿将福威镖局全部家产奉上,只求卫兄能带我儿一同离开。”
徐蛰欣慰地想,不枉马开诚那边弄出许多弯弯绕绕,总算是把林震南给绕明白了。
见徐蛰不说话,林震南又道:“我也知道,卫兄就住在隔壁,难免不被青城派留意到。这件事是我连累了你,我自当拼尽全力保全卫兄,还请卫兄安心。”
他手上有辟邪剑谱,只要放出消息,说辟邪剑谱在他那里,青城派应该就不会追捕徐蛰了。要是还不行,只能搬出通政使的名号,恐吓青城派退缩。
徐蛰谋划这么久,可不是为了带着林平之走。
他笑了一下,“林镖头似乎太小瞧我了。”
林震南:“卫兄的意思是?”
徐蛰说:“我虽是个商人,不曾参与江湖纷争,却也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还是有几分武功傍身的。我既然说了会帮你,便不能撒手而去。林镖头可愿收留我几日,在府上借住一下?”
林震南感动极了,“若此事能安然度过,福威镖局愿当牛做马,回报恩人!”
徐蛰说:“这倒不必了。”
要是让林震南知道他其实是东方不败,怕是得纠结死。
林震南说:“卫兄真的有把握对付青城派的人?”
他就没留意过徐蛰会武功,这句话放到现在才问,可以说给足了徐蛰面子。
徐蛰翻了下手,拿出一根绣花针来,轻轻一甩便丢了出去。看似绵软无力的针快的出奇,撞到不远处的花瓶上,瓷瓶迟了三息,出现纹路,眨眼便碎成了几片。
徐蛰笑着问他,“如何?”
林震南说:“好功夫!”
徐蛰直接住进了林平之的房间,离着林震南和林夫人不太远。林平之被挤到隔壁去,像夹心饼一样,把徐蛰夹在了中间。
也不知道是信任徐蛰,还是别的什么,林震南重新镇定下来,连带着林夫人也没那么焦虑,唯一处于不安中的,就是去而复返的林平之。
饭桌上,林平之心不在焉地吃东西,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又一眼。
林夫人问他:“平儿怎么了?”
林平之说:“卫叔叔不一起吃饭?”
林震南道:“管这么多做什么?你卫叔叔做什么,自有他的道理。现在他愿意帮我们已经仁至义尽,吃你的饭,吃好之后到后院来,为父继续教你习武。”
徐蛰睡了个懒觉,等他起床的时候,那边已经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