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问:“他是哪一伙的?”
计无施摇摇头,解开他的穴道。
那弟子发觉自己依然动不了,但是可以出口说话了。这几个陌生人他一个都不认得,不明确立场,自己又是这般处境,脸色苍白讷讷不敢言。
任盈盈笑得温柔可亲,她指着计无施和裴元道:“这两位是泰山派的师兄,我是他们的妹妹,听说华山派和嵩山派的事,特地过来帮忙的。”
那弟子一时间也想不了太多,闻言警惕又隐含期待,“你们帮谁?”
任盈盈将他的情绪变化看在眼里,说:“嵩山派不道义,竟敢攻打华山,狼子野心显而易见。我泰山派虽不如其他几个门派实力雄厚,但是头脑却清醒的很,必定不会让嵩山派得手。”
那弟子感动极了:“几位师兄师姐前来相助,华山派铭记于心。”
任盈盈说:“师兄,他不像是嵩山派的奸细,快给他解开穴道吧。”
计无施便解了他的穴。
任盈盈问:“你要下山去送信?是给谁送信?”
那弟子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行了一礼,“是要通知恒山、衡山、泰山几位掌门。”
他表情哀戚,想也知道,没报太大希望。
岳不群名声坏了,左冷禅死了,带领弟子攻打华山的陆柏名不正言不顺,防守的华山弟子,也没有占到道义。另外三大门派,极有可能谁也不会帮。
任盈盈给裴元使个了眼色,说,“这件事情,不妨交给我们来做吧。泰山派的人下山求救,想来另外两位掌门不会不给面子的。”
那弟子觉得很有道理,便将信交给了计无施,目送他下了山。
裴元上前套近乎,一番话术下来,套出不少消息才放那弟子离去。
“他回去难免会告知岳不群,教主何不让我直接取了他的性命?”
任盈盈摇头,“不至于。”
他们做了伪装,应该不会被猜出真正身份,岳不群更有可能认为他们是嵩山派的人。
计无施那边却是仿照信上的字体改了措辞,先回忆曾经共同峥嵘,又言辞激烈地谴责了他们见死不救的行为,再说明岳不群已经通知衡山/恒山/泰山,他们已经答应出手援助,最终把另外三个门派也骗上了山。
昔日兄弟帮派如今反目成仇,真是一出好戏。
任盈盈派遣手下在其中教唆挑事,陆柏不敌四派联手,灰溜溜地扯走。另外四派却也没有就此建立恩情,而是矛盾重重。
“差不多可以了。”任盈盈说。
黄河老祖还觉得不够,“教主,何不趁此机会,将他们一举拿下?”
“岳不群虽是个小人,衡山、恒山、泰山三位掌门却是君子,我敬佩他们的为人,不愿引起杀戮。而且一旦死了人,肯定要寻找凶手,若是他们发现日月神教参与其中,再次联合,岂不是弄巧成拙?”
“教主思虑深远,我等不及。”
任盈盈便带着手下们下了山。
后山思过崖里,一个青年坐在石头上,清楚地看到自小路离开的几个人,“那个女的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旁边还有一个小姑娘一边搓手一边烤火,闻言向下看了一眼,“大师哥眼神真好,这也能看清楚?莫不是恒山派的哪个小师妹?”
令狐冲便想起了温柔的仪琳小师父,他摇摇头,“应该不是恒山派的师妹,我就你一个小师妹,哪里来得其他师妹?”
岳灵珊轻轻哼了一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雪,“我们出来够久,是时候该回去了。”
岳不群和华山派出了这样的事,原本天真无邪的小师妹仿佛一夜之间懂事了。令狐冲也不像以前那样顽皮,只是师娘和师妹这般难过,他身为大弟子,总该肩负起责任,让她们不要这么忧虑。
可惜他做的越多,武功精进越快,岳不群就越看他不顺眼,几次辱骂他,令狐冲都忍了下来。
令狐冲叹息一声,将火扑灭,带着岳灵珊离开后山。
黑木崖已经开始准备过年,杨莲亭采买了灯笼、鞭炮、喜字,还有足够多的酒肉。
正道乱成一锅粥,对日月神教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又赶上新年,新的教主继任,前教主武功大进,就是四喜临门。
任盈盈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独自坐在屋里发呆。
她在犹豫要不要去杭州。
往日的祭拜,都是在黑木崖做的。她却不知道,原来父亲的尸骨实在杭州。
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可是任盈盈却迟迟下不了决定。
她怕自己的作为会让东方叔叔不高兴。
任盈盈犹豫好久,最终决定去东方叔叔闭关的地方坐坐,如果里面的人能感知到她过来,记起新年将临,从里面出来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