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腰连忙手脚麻利地把头发挽起啦,查了一根簪子便打算吧梳妆匣收起来。
“这个不用收了,你今天和红玉就去后面的马车休息吧。”路杳杳咳嗽一声,开始催人离开。
温归远坐直身子,挑了挑眉,看着绿腰跳下马车,再一回眸就看到路杳杳兴奋的眼睛。
“我给你梳头发。”她拿着梳子状似随口地问道。
温归远懒懒一扫眉,直接拒绝道:“下次下马车大概是在淮南道安州,就不劳烦杳杳了。”
路杳杳脸色微变,拿着梳子靠近他,恶声恶气地说道:“不行!我给你梳!”
“你会?”温归远不解询问着。
路杳杳咧嘴一笑,琉璃色大眼睛扑闪着,无辜又天真:“不会,第一次。”
倒是真诚。
“不要。”温归远见她如此积极,分明就是不怀好意,开口拒绝着。
路杳杳立马转化语气,再一开口就是软绵可怜的哀求声:“让我玩……梳一下嘛。”
“就一下。”
“我也是看过好几次的。”
“我还是很有天赋的。”
“一定很好看的。”
她像一只无辜的小猫靠近他,跪坐在他身侧,卷翘的睫毛扑闪着,浅色眸子小心翼翼地凑进来,在他的下巴处细细的轻啄着,带了点三分诱惑,三分讨好。
“答应我吧。”
她握着梳子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温归远的下巴湿漉漉的,梅花味的发油在鼻尖萦绕,软软甜甜的声音听得人心都化了。
只是他还未开口,便又见路杳杳突然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伸手小手摸了摸他的下巴。
“有点扎。”她小手放在长出一点青渣下巴处来回摩擦着,咯咯地笑起来,“昨天不是还没有吗,怎么今天就有了,长得好快。”
“别动。”温归远伸手握住她胡乱动的手,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路杳杳一听,蓦地红了脸。
“有小刀吗?”他捏着她的手指,随口问着。
路杳杳摇摇头:“倒是有一把爹爹给我防身用的刀。”
“我用来刮胡子可以吗?”他一边假装漫不经心地捏着路杳杳的手把玩着,一边眼疾手快地借机想把梳子拿开。
却不料,路杳杳一把捂住梳子,机警说道:“梳头发!不然我不理你了!让你去绿腰的马车!”
温归远挑了挑眉,突然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她凶巴巴地威胁着,紧接着又迅速打断他的话。
“我变心变得超级快的。”
“我也超坏的。”
“我就要!”
“你铁了心要给我梳头。”路杳杳快人快语的一连三问,把他的话悉数都堵了回来,脸上的哀怨表情瞬间变成咬牙切齿。
路杳杳见状,笑眯眯地点点头,梳子在手中翻转。
“谁叫你刚才乱来的。”她挑了挑眉,状似凶恶地威胁着。
“那我先刮胡子。”温归远见状,后退一步。
路杳杳眼睛一亮,连连点头,掏出暗格里的匕首,递给他。
匕首虽小却色泽漆黑,却又在微光中闪着难言的光亮,入手质感微沉但刀鞘弧度极为顺手。
“倒是把好刀。”他虽这么说,刮胡子时却又没多少惋惜之情,照着铜镜,动作麻利。
刀光在指尖翻飞,温归远很快就收拾干净了,路杳杳举着梳子跃跃欲试。
谁知温归远头往后一样,平静说道:“我先洗个脸,天刚亮也不急。”
路杳杳歪着头看着他,板着小脸:“你怎么这么多事情。”
温归远笑脸盈盈,无辜说道:“洗漱完再梳头不是很正常嘛。”
倒是有些道理,路杳杳只好点点头,探出脑袋,让人去打盆水来。
没多久,红玉就端着热水送了进来。
温归远挽起袖子,有条不紊 地漱了口,然后慢条斯理地浸湿帕子,再细细地擦着脸,最后开始打上皂荚,不慌不忙地开始洗手。
“你拖延时间?”路杳杳盯着他的动作,突然警觉。
“没有啊。”他无辜地眨眨眼。
“少给我耍花样,快点,我要梳头了。”她张牙舞爪地挥着梳子,主动绕道他后面,揪了一下他的头发,开始自顾自地梳着。
看样子活像话本中霸王硬上弓的小恶霸,眉眼间活灵活现,异常灵动。
温归远透过铜镜看着她蠢蠢欲动的模样,突然弯了弯眉眼,不由染上一丝宠溺之色,最后浑身放松下来,笑说道:“开始吧。”
身后的路杳杳眼睛一亮,立马开始认真地开始梳头。
温归远的头发乌黑韧亮,一梳子梳到头,好似一匹上好的绸缎,令人爱不释手。
“你真的会?”温归远闭眼前问道。
路杳杳梳着头发,信誓旦旦地保证着:“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