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着同情神色端详那仙子精致面容,又揪了离朱一把,用力拖他出了玄霄殿。
离朱还死死扒拉着廊柱不肯走:“我要留下!我要留下!我不走,那丑女人要害神上,我死也不走!”
献虞将他扔进水牢里醒酒:“瞧瞧你这一身酒气……六界中无人能伤得了神上,他们在玄霄殿做什么,都不是你我可以过问插手的。离朱你也太不懂规矩……”
离朱咬住舌尖,可叹自己硬是不能将肺腑之言说与献虞听,他望着献虞恭谨神色,终是老泪纵横。
他当初为什么要手贱折磨嫣翎这个女魔头?这下倒好,不仅拦不住神上跳进她这个火坑,更是害自己受她胁迫。
圣尊嫣翎将近成年,必要挑出位六界尊者做夫君,她看中神上这个老实人,妄图伪作从良,欺骗他拐他回魔界。这般狠毒的丑女人,哪来的胆子竟敢染指神上!
唯今之计,必须叫来妙舒姐姐插上一脚,妙舒姐姐才貌学识不输嫣翎,他也可引去神上大半心思。
趁着这空当,他再去十洲求灵慧天尊,解去嫣翎给他下的禁言诀,并将嫣翎的罪行公之于众。
离朱对自己的这番真知灼见,煞是满意。
屏退献虞和离朱那只蠢鸟,玄霄殿仅仅剩下谢嫣与陵渊二人。
谢嫣琢磨不出他待她是什么态度,她还指望先撩他上手,等他神心纷乱再一脚踹了他,潇潇洒洒脱离任务世界。可如今这个情况……着实有些棘手。
系统:“宿主不要怂,我们总部的业务员从来不能半路打退堂鼓。”
“踹肯定是要踹的,不过你说他等下会不会丢我出去?”
“呵呵,宿主已经被攻略对象烧死过一次,最坏的结果不过如此,你还有什么好怕的?宿体的名声早就臭名昭著……”
谢嫣:“……”
谢嫣正寻思该怎么应付,陵渊忽然先开口道:“你……方才可是故意踩的离朱?”
一提起离朱这只欠揍的鸟,谢嫣腹中顿时气血上涌。她稳稳心神,掂量掂量放飞自我的后果,谢嫣终是决心背水一战。
她伸出涂着朱色蔻丹的左手,慢慢攥紧陵渊一片衣袖,右手则拨开衣衫,将肩头和手臂被离朱掐出来的青紫伤痕,伸过去给他瞧:“离朱这些日子趁着娘不在,日日带着白莲仙子前来折磨我。”
谢嫣眼底溢出晶莹泪光:“娘下令允许白莲仙子入殿,离朱也是娘叫来陪我的,娘这般举止,是不是想要赶我走?”
眼前忽而漾起晃眼的白,陵渊被那无暇颜色夺去全部注意,竟也忘记挣开牵住他袖口的那只手。
他不曾料到小凤凰会骤然化成人形,千万年来,那些曾经妄图靠近他的女子,不是被他丢出去,就是被他关押。
遇到做得太过火,使手段爬进玄霄殿的下三界中人,他更是亲手剥去她们的元神。
陵渊从未与女子有过肌肤之亲,是故小凤凰落入他怀中的那一瞬,他低头凝视半躺在他腿上的红衣少女,掌下的肌肤吹弹可破,滑腻肌肤烙得他手心滚烫。
她心口节律如同小鹿乱撞,可陵渊心弦亦是无故乱了一分,一时居然不知该如何反应。
沉神端详她半晌,目光从她乌黑匀称的英眉,一路跋涉至他按住她的胸口。
血色衣衫几皱,衣衫下的丰盈起伏有致,陵渊方一触上去,呼吸便有些不稳。
要不是献虞进来闹出动静,他或许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神,只能任由她吸走他全部心魄。
又譬如眼下目睹她微微褪去肩头和手臂上覆盖的衣衫,她本就有些低的领口敞得更开,方才还被布料裹得严实的胸口,竟然露出一点弧度。
陵渊深觉今日的坐席,似乎比往常烫上几分。
小凤凰肩上和臂上均爬满了斑驳伤痕,伤痕横贯在雪白的臂膀间,本就触目惊心,可她的质问却令陵渊更为不忍。
他五指微旋幻出一瓶仙露,递进她手里:“这个给你。”
谢嫣接过仙露,听陵渊淡声:“离朱枉顾三十六天规矩私自对你用刑,依照天条,需困在四重天受七七四十九日雷火之刑,你大可放心,我自不会包庇他。”
他停了停,将捆仙锁搁到桌案上,又对着她续道:“我决然没有赶走你的意思,只是三十六天女子不可涉足,眼下你已顺利化成人形,待你养好伤,便回去你原来的地方。”
谢嫣不慌不忙拔去瓶口木塞,陵渊衣袖从她手中抽出,她倒也没有出声挽留。
陵渊弯腰拾起捆仙锁,正欲避嫌留她一人在此处抹药,她手里的瓷瓶却从手心滚落下来,里头盛满的仙露泼了一地。
陵渊闻声回头,只见小凤凰双手还保持向身后扭的姿势,她慌慌张张捡起空了的瓷瓶,面色窘迫:“我不是故意泼的……后面的伤……我自己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