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掩饰尴尬,楚夕故意问:“这个人来历不明,要不打电话找警察来带走。万一是坏人,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元强是好人还是坏人,楚夕比谁都清楚。
陆左煜不同意,还搬出一套绝对的真理来为自己立论:“自立春游的意义,是让学生学会处理各种状况。再者,有我和泽言在,不会出事。”
楚夕还是第一次听见陆冰块如此长的发言,忙不迭点头。
毕竟春游所有的物资都是冰块赞助,惹谁都不能惹金主。
另一方面,楚夕深切怀疑,陆左煜故意留下元强,是否还有其他目的。
————
叶婷婷和聂双双忙着去做早餐,瘦子也过去帮忙。
胖子比较惨,被楚夕和李泽言拖进帐篷,给伤者换了身衣裳。
褪下绿军大衣、内套迷彩服和橡胶靴,楚夕才看的清楚,他身上各种错乱的伤痕,新的旧的都有,枪伤刀伤都在,一条条如丑陋螨虫蔓延在黝黑身躯上,倾诉着主人的悲惨遭遇。
伤者似乎收到了极大的重创,昏迷里也从唇角溢出压抑的痛意,紧紧咬住唇,面如死灰,胡子拉碴瞧上去尤为狰狞。
胖子只看了一眼,眼睛就受不了,钻出帐篷去呕吐。
帐篷里留下三个人:楚夕、陆左煜、李泽言。
楚夕故作惊讶:“这个人身上好多伤,我还以为只是普通的摩擦伤呢。”
“没准这位游客喜欢健身,小黑客,出去弄些热水来。”李泽言吩咐。
摆明了是不想让楚夕呆在这里分享空气。
楚夕明亮狡黠的眼睛在这两人之间游离,点头,转身离开。
李泽言目送那高挑的背影离去,拉了帐篷帘子,啧啧称奇:“这小黑客还挺听话的,我以为他少说也要先问十万个为什么的。”
也不多说,李泽言递给陆左煜一双橡胶手套,半蹲下身子,仔细翻看伤者褪下来的外套。
帐篷面积不大,浓郁的腥臭混杂着浓郁的体臭,熏得李泽言差点把昨晚的饭吐出来。
倒是陆左煜面色如常,手指灵活在伤者的衣物鞋袜里搜索。
“煜,都找过了,没找到类似存储卡的东西。”李泽言甩开臭袜子和橡胶靴,清俊脸庞满是嫌弃。
“这么重要的保命东西,他一定藏在身上。”
陆左煜半眯眸子,目光如X光扫描昏迷中的杀手。
他曾听过13号的事迹,那是个特立独行的一流杀手,行事风格异于常人。
13号临死前,真会把机密资料交给四个同行?还是带着机密,身葬鱼腹...
这份机密牵扯太多人,一旦这个绰号“强头”的杀手落入警方手里,多的是觊觎之人。
李泽言想了想,打了个响指:“身体外面没有,身体里面可不一定,你等着,我去找把菜刀来!”
兴许是李泽言的言论太具有轰动性,那昏迷的人嘤咛一声,身子颤巍巍动了动。
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求救声:
“水...水...”
李泽言和陆左煜相视,随即李泽言摸出水壶,往那人嘴角倒了些。
不一会儿,那人眼皮移动,慢慢睁开眼来。
一双深邃的、浑浊的、锋利的眼眸,在看到模糊变清晰的陌生人后,他眼底的凶狠被压了下来,换上枯涩的茫然。
两个陌生的年轻人?难道是学生?
应该没错,梅花岭每年这个时间段,都有一批圣华贵族学院的学生。
元强到底聪明狡猾,很快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你...你们是谁?”
陆左煜没说话,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李泽言笑嘻嘻地蹲在伤者边上,说:“老兄,你醒了?我们是圣华贵族学院的学生,在河边救了你。你如果能坐起来,麻烦自己穿上旁边的干净衣裳,我真不想亲自给你套内裤。”
伤者:...
陆左煜走出帐篷,正巧看见料理台那边楚夕正和女学生调笑,也不知楚夕说了什么,那叫叶婷婷的女生脸蹭一下红了。
果然,这小子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忘拈花惹草的本性。
楚夕余光瞄见陆左煜,赶紧将一边的热水壶带上,三步两步跑了过来。
“你们给伤者换好了衣服?”楚夕满脸不可思议,眼睛悄然落在陆左煜脏了的橡胶手套上,“你高高在上的神,居然还有慈悲为患的佛心,真难得。”
陆左煜斜斜扫了眼楚夕,冷峻之极:“这几天,少靠近那位伤者。”
那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杀手再落魄,也是杀手。
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万一“强头”狗急跳墙,绑架了学生,后果不堪设想。
楚夕看上去非常困惑,问:“为什么不能靠近,难不成他身上有禽流感?看他衣着打扮,应该是迷路的游客,没准爷救了他,以后他给我美元美金报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