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谁救救我。”
有人不敢应答,见了她就躲;有人想问她怎么了,却被身边人给扯开,让别多管闲事。
那姑娘跑着跑着,在人群中看见了衣着与其他百姓不同的林悠和韩霁,卯足了劲儿跑到他们跟前,拉住林悠的胳膊求救:
“救救我,救救我。”
说着就要下跪,林悠赶忙扶住她,刚问了一句‘你怎么了’,那些追她的莽汉们就到了跟前,那姑娘吓得惊叫一声,迅速想跑,谁知刚跑两步就停下后退。
因为这些莽汉见追不到她,便兵分两路到前头包抄,终于把那姑娘围困在中间。
为首那人一身短打,露着胸膛和结实肌肉,蒲扇大的手掌上来就揪住那姑娘的头发,不由分说抓着她就要走,林悠出声制止:
“你们要把她带哪儿去?众目睽睽之下,还有没有王法?”
说完之后,周围也有人跟着附和。
为首莽汉扯着那姑娘的手腕内侧给林悠和周围围观的百姓们看,粗声粗气的说:
“王法?就是王法要抓她!”
林悠看到那姑娘手腕内侧被烙了个‘官’字,意思就是这姑娘是官|妓。
“不是,我不是。我是白县人,我家……唔唔唔。”
那姑娘还没喊完就被那帮人捂住了嘴,为首莽汉旁边一个贼眉鼠眼的瘦高个毫不怜香惜玉,冲着那姑娘的肚子就踢了一脚,恶狠狠的警告:
“老实点。”
被踢了一脚,大约太疼了,那姑娘整个人都有点昏沉。
林悠看了一眼韩霁,韩霁说:
“若真是官|妓的话……”
显然,若是官|妓的话韩霁也没有办法,而周围人听说这姑娘是官|妓也都不敢再制止出声。
所以,林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姑娘被带走而无能为力。
周围还隐约听见有人在说:
“我刚就觉得那姑娘可疑了。原来是官|妓。”
“南边就是东西教坊司,怪不得了。”
林悠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发呆,韩霁见她失落,劝道:
“这种事情不是靠一个人就能够改变的,律法如此,男子获罪株连妻女,别太自责。”
林悠不是圣母心,当然知道古代有古代的律法,不会在这方面太纠结,只是……
“我不是自责,我是觉得奇怪。”林悠说完,便将自己的手送到韩霁面前让他看。
韩霁将她手左右翻转,并未看出什么。
林悠说:“若是官|妓,那女子的手怎会那般粗糙?”
刚才那姑娘跑到林悠面前求救时抓住了林悠的手,接触之下,林悠只觉得那手十分粗糙,如果是官|妓,那在父兄获罪之前,她应当过得是养尊处优的日子,可那手的触感分明像是做惯了粗活的。
韩霁未曾与那女子接触,所以不知道林悠说的粗糙到底是多糙,也就无法做出正确判断。
他说:“兴许是……在家不受宠的庶女?”
越大的家族越是嫡庶分明,有的主母为了磋磨庶女,甚至可能安排庶女给嫡女做丫鬟,要真是如此,那么那姑娘也真可怜,在家没受到什么小姐待遇,可父兄一旦获罪了,她倒是要和嫡小姐一样承担罪责。
不管怎么样,教坊司的人的确有权利把逃跑的官|妓抓回去,林悠除了为那姑娘哀叹之外,也帮不了她什么。
心情有些低落,林悠一口咬掉了手中糖人的头,嚼下糖块后说:
“这糖人都不甜了。”
韩霁将自己手中的糖人头送到她嘴边,哄道:“你再尝尝我的头。”
林悠笑着添了一下,韩霁追问:“甜不甜?”
“嗯。”林悠点头。
韩霁便将自己的糖人和林悠手里被咬掉头的糖人换了换。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舔着糖人回到国公府。
谁知正好遇到了不知从哪里参加宴席回来的赵氏,赵氏由丫鬟扶着下车。
韩霁和林悠退到一边让赵氏先进府。
赵氏先扫了一眼两人手里的糖人,随后又看到两人十指紧扣的手,略感刺眼,来到林悠身前,扫了一眼冷面俊逸的韩霁,没好气的质问:
“海氏布坊的料子如今是你在染?”
赵氏神色不善,林悠却不怕她,扬起笑脸说:
“是啊娘,我染的料子可好看了。”
赵氏眉峰蹙起,她当然知道好看,要不然海氏布坊才重开几天,居然就有不少客人流向那里,给顺义王府旗下的天平布坊造成不小的损失,天平布坊的掌柜的今日正好遇见赵氏,与赵氏说了此事,她这才知道背后支持海氏布坊的人正是林悠。
“从明天开始不许去了!”赵氏懒得跟林悠啰嗦,直接命令道。
林悠可不是听话的人,问:“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