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动作下来,白玉都没有醒来,只是在沈墨抱起她的时候,不自觉地在他宽阔温暖的怀中轻蹭几下,哼了声。
沈墨坐于床沿俯视着睡梦中的白玉,他脸上并不见往日的温柔,目光平静无澜,看了片刻,他又将被子往上拉了下,随即起身披了衣服出了房间,再没回来。
次日,白玉醒来,正值晨光微亮。
白玉睡眼惺忪地躺在床上,心中有些茫然,明明昨夜她坐在床边的,自己就睡在了床上?
白玉放置在床头的手背忽然感觉有些冰凉,不由往绣褥下摸了摸,却摸出一块一块东西来,拿出来,饧眼一瞧,有些熟悉,再仔细瞧一眼,不由大惊失色,顿时坐起身,睡意全都吓没了。
这……这不就是她不小心丢失的那块玉佩?!
怎么会在沈墨这里?
白玉后背正一阵发凉,沈墨自外间走进,身着暗红色朝服,腰系乌金带,似准备要上朝去。
看到她,他不似平日笑容浅浅,脸上没什么表情,在这朝服的衬托下,便显得气势迫人起来。
直到看到她手上拿着的玉佩,他神色才微变了下,视线自玉佩移到她的脸上,隐有探究之色。
白玉已经顾不得自己为什么会躺在床上,“这块玉佩……”她心怀不安,脸上却一副镇定自若的神色。
因而沈墨并未发现什么,他神色温和下来,淡淡道:“怎么了?”
白玉目光直视着他,依旧未露异样,她微笑了下道:“没什么,只是不小心从褥子底下拿出来的,这是你的么?”
沈墨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语气莫测道:“是。”
白玉轻“哦”了声,面容平静地将玉佩递过去。
沈墨迈步过去,接过玉佩,指腹轻轻摩挲着玉佩上的纹路,目光却若有所思地凝望着她。
白玉被他盯着心慌,怕被他发现什么似的,连忙佯装关切道:“大人,你感觉好些了吗?”
对于昨夜求亲拒亲之事,两人心照不宣地都当做没有发生过。
“已经没事了。”沈墨微颔首,目光在她娇嫩的脸蛋上停留片刻,才缓缓转移视线,神色举止不似以往那般待她亲近,他甚至没有靠近她。
或许他这次是真打算放弃了。
白玉觉得松了口气的同时,可又莫名地感到些许失落。
沈墨耐心等了片刻,见她没有说话,便道:“我上朝去了,你若困了可便再睡一会儿,有什么需要或者要回红袖坊,便和小蕖说。”
他态度一如既往的温和,可又仿佛缺了点什么,白玉凝望着他,“昨夜……”
白玉本想问昨夜是不是他抱她上床,还有他睡在了哪里,然而沈墨却仿佛没听见似的,径自转进一面屏风,不知是去拿了什么东西,片刻才走出来,脸上又挂上了如春风般令人舒心亲近的微笑,“你好生歇息。”
说着便离开了房间,留白玉一人单独在房间,颇有些怅然若失。
白玉没有待很久,因为惦记着翠娇之事。
沈墨前脚刚走,白玉后脚就坐上了沈墨给她备好的轿子回了红袖坊。
回到吟月阁,还是红日上窗时分。
烟儿一边伺候着白玉妆掠,一边关心的问:“沈大人病好些了吗?”
白玉正在想自己的玉佩为什么会在沈墨身上,听到烟儿的问话,漫不经心地回道:“只是受了风寒,没什么事。”
看他今日的神色,他应该不知道那块玉佩是她的,若是知道了,他应该就不会向她求亲了,毕竟她把他害成那样。
白玉不愿再想沈墨的事,美眸看着镜中的自己,掠过一抹沉思,淡淡的笑道:“昨日让你打听的事如何了?”
烟儿笑嘻嘻地回答道:“打听到了,小潘安被关在柴房里,九娘派了两小厮守着,我听小杏说,九娘一早就出门去了,得午时才回来呢。”
白玉脸上的笑容愈加媚人,称赞道:“烟儿,此事你办得很好,待会儿赏你两盒蜜饯。”
烟儿刚要露出一大大的笑脸,白玉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脸上笑容敛去几分,她声音幽幽的,“对了,我差点忘了件事,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小潘安和翠娇的事,却一直在瞒着我,不给我知晓?”
烟儿小脸一僵,眼神闪躲,支支吾吾道:“我……我不知道呀。”
白玉一听她这语调就知有猫腻,冷哼一声,“我可是听翠娇说,是你在她们两人之间当了红娘,给他们保媒拉线。”
烟儿只道事情败露,小嘴顿时一撅,急吼吼地抱怨道:“这翠娇姑娘太过分了,明明说好要帮我隐瞒的!”
白玉闻言险些没被她气死,反手狠狠掐了她的手臂上,“你这死丫头,没想到真是你,我平日惯得你,让你胆子大过天了,竟和翠娇她们合伙来欺瞒我,真是养了一条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