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兰君冷哼一声,顺带还骂了一句。“幼稚死了。”
方晔苦笑。“你也应该对彭毅飞公平一点。”
邵兰君耸耸肩,顺便给了空气一个白眼,显然没有往心里去。
方晔既然已经做了提醒,便继续完成他的工作。至于彭毅飞,就如同他所说,对方理应要有自己想通的能力,而方晔没有任何需要为他任性买单的义务。
这件事情对于方晔来说就像是个插曲,既没有在他的心里掀起什么涟漪,也没有在他的记忆之中划上深刻的一笔,只是,对于这些高中生,却不是如此。
而方晔,也是在这件事情吃了次亏。
第二日,早自修。
同样也是方晔准备住宿的第一天。
而就是这样好日子,教室中的气氛却让方晔感到万般压抑。
所有同学的目光都盯着从教室门口走向自己位置的方晔,眼中充斥着复杂的神情。方晔到底不是拥有读心术,除了觉得哪里奇怪之外,却是无法察觉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但有件事情,他能够确信,这件事情,一定与他有关。
陈大胆与盛林站在方晔的桌边,将彭少围住,眼神中有浓浓的愤怒与不满。而其他同学同样也是将目光偷偷看向彭毅飞,敢怒不敢言。
邵兰君直接走了过来,将方晔拦住。“方晔,这件事情我认为已经超过了小打小闹的基准,我认为这就是校园欺凌。”
方晔看向自己的书桌,这个距离,他总算是能够看清自己的桌面上到底摊着些被浸湿的书籍,而在桌面上,也是一条条刮痕,显然是有人蓄意为之。
方晔将目光放在了坐在旁边的彭少,他的一双眼睛中满满都是嘲笑世俗的不屑,颇有种众人皆醒我独醉的鄙夷。他的嘴角挑起了一边,笑得肆意张狂,就像是个犯了事而依旧不服输不认错的混蛋。
但视线对视的那一瞬间,方晔却是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件事情,与彭毅飞无关。
他用视线在教室里环视了一圈,然后露出了个与现在情况不符的清淡笑容来,宽容的模样简直如同个傻兮兮的圣父。
邵兰君被方晔这样的表情气得不打一处来,她脾气不算太过于火爆,但她身上的正义感太强,认为世上之事非黒即白,嫉恶如仇的很。
而班里的其他同学,也同样有些这样的特质,或多或少而已。
但方晔,在未来那叫做社会的泥潭中挣扎了多年,早就将那点性子给磨灭了,而他对于世事早有了另外一套理论,与班里同学可以是绝然不同。
但这样的理论,或许对于这个班里的同学来说根本无法苟同。
方晔无需他们理解,他只是做他自己而已。
邵兰君最终没忍住,“这事我管定了,之前班级活动,彭毅飞就一直在唱反调,现在为了一己私仇,就将你的桌面搞成这样,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人在我们班级,就算他们家有钱有权,也不能不把其他同学当人看!我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老师,至于结果如何,之后便可知晓,我就不信,强权可以肆意妄为!”
方晔不免在心底轻笑。
强权,是一件复杂的事情,哪是这些孩子可以随意评断的。不过这样的状态也挺好,活力四射,对未来有着无限的热情,这样的状态总比那些觉得世界完了的家伙好太多了。
人,到底要有一些盼头吧。
方晔看向彭毅飞,然后有点戏谑地问了句。“你就不打算说上几句?”
彭毅飞冷哼一声,站起来,双手抱胸,“你们不是已经做出结论了吗?现在惺惺作态什么?”
说完,他便直接推开身前的两个人,然后朝着门外走去,他在来到门口的时候,看向了邵兰君,“你的那点正义,我看的都快笑了。”
随后,他将视线放在了方晔身上。 “这些事情,我不屑做,太low了。”
他单脚踏出,讽刺的神色根本没有变动,方晔在他走出班级的那一刻,对着对方的背影道:“我信你。”
对方的身影稍微顿了顿,停顿了几乎有三秒,但最终还是走了出去。
而这三秒,整个班级都安静到可怕,陈大胆与盛林的表情都有点难看。他们之前虽然并没有说是彭毅飞做的事情,但他们这种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就连邵兰君都有点后悔,但那点后悔很快就被打消。无论如何,她就是能够确定是彭毅飞做的,毕竟在这个班级里头,与方晔有私仇并且有那个胆子做这种事情的也不过彭毅飞一个人了。
她开口打算说些什么,方晔却是先行开口了。“证据都没有的情况下,我并不打算怀疑任何一个人。但我希望做这件事情的人不要再做了,毕竟班里多余的桌子只剩下一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