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姜婉在这里做过爱吗?”
誉臻忽然发问,将他的话截住。
她抬起一只手,指向厨房,“在流理台上做过吗?餐桌上呢?沙发呢?落地窗前总有吧?你最爱那样的,她住在这里的时候,也像我一样吧。”
誉臻看他半晌,忽然自嘲一笑,垂下头去摇了摇:“不对,藏娇窟也得分个先来后到,该是我像她一样,对你来说不过宠物、床.伴,是拿来玩玩儿的,上不了台面。充其量不过是你跟家里闹脾气争自由的小玩意儿。是啊,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娶回家?整个燕都都会笑掉了大牙。”
“不是!不是!”
誉臻还是摇摇头,笑了一声,弯腰胡乱将包捡起来,转身开门要走。
“臻臻!”
聂声驰冲上前,从背后将誉臻环抱住。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句辩解的话都无从找寻,他的罪名像铁做的烙印一样,洗也洗不掉。
他只能哀求,求她施舍一丝的宽恕,可他却连哀求的忏悔词都说不出来。
“如果你哪怕有一丝一毫爱我,没有爱的话,哪怕一丝一毫的愧疚也好。如果有的话。聂声驰,救救我妈妈。”
此刻誉臻在他的怀里,却是千里远的冰凉。
“只要她活着,我什么都听你的。”
第40章 梅菜扣肉 在她心里一刀一刀地刺,一针……
车顶着大雪离开明成华府, 司机在内视镜里头看了一眼后座上一言不发呆坐着的誉臻,到底忍不住说了句:“姑娘,今天雪下得大, 真要去机场吗?”
誉臻望着窗外朦胧雪幕, 低头看掌心手机黑漆漆的屏幕,回答:“照着开吧, 师傅。”
司机悻悻,开出小区的时候喃喃了一句:“怎么都不懂得追出来啊,真是的。”
司机会错意,誉臻没心情解释,只滤过去了这句话, 按亮了手机屏幕,跟大洋彼岸的孟丛阳发消息。
滴滴司机是那样说,新闻也早有预告,航班一趟接着一趟地取消,誉臻到机场的时候, 退票改签的人群都已经外涌, 司机将誉臻在机场放下, 接着就被爆满的订单围堵, 坐地起价开.黑.车也供不应求。
誉臻逆着人潮逆行进入机场。
最后一趟航班还没有取消,晚点的边缘拉扯坚持。
誉臻换了登机牌, 准备去过安检, 守着飞机能哪怕晚到极点, 能起飞就行。
手机在将过安检口时响起,誉臻连来电是谁都没看,只以为是旧金山来的消息,立刻停住脚步先接起来, 开口就喊出孟丛阳的名字。
电话那头是沉默。
誉臻刚想说话,手腕却被人拉住。
聂声驰挂断电话,誉臻手里的也同时断线。
“飞机起飞不了,天亮之前雪都停不了。跟我的车走,南下去青市的机场。”
誉臻回头看了一眼安检口,一个字没说,直接将手机放进羽绒服口袋中,点了点头。
她的手腕还在他的掌心里,聂声驰一瞬间想要这样牵着她,就跟以前一样,走出机场去。
可那手腕像冰,跟誉臻那张脸一样,半分温度都没有。
聂声驰放开手,与誉臻一起并肩往外走。
车已经在航站楼门口等待,黑漆漆一辆钢铁巨兽,沾了满头雪花匍匐等待,不远处还有一大群焦急等待的人,见誉臻和聂声驰上了车,还想过来问能不能拼车,可连走都没走近,就只能看着车扬长而去。
车里暖气开得足,驾驶室坐着的司机是生面孔,不是之前接送誉臻出入明成华府的那位。自从那次去聂家之后,便再也不见他的身影。
新司机要更年轻,方脸上表情严肃,这大半夜被叫起来上班也无半分不满,困倦也无,怨言也无。
新司机冷着面孔递过来一个纸袋,聂声驰接过来,捧到誉臻手边。
“吃点吧,八宝粥和灌汤包,晚饭都没吃。”
誉臻摇了摇头:“吃不下。”
温暖车厢又陷入沉默,这沉默比窗外的冰天雪地还要坚固。
聂声驰抿了抿嘴唇,把手中纸袋再往前送了送,手指尖动动,似是要伸过去触碰誉臻的手,却又到底没有往前。
“吃点吧,从燕都到青市要八个多小时。”
誉臻转头来看他,与他眼中忐忑和讨好对视,却半分没有动容,说:“我可以去青市,你不必陪我。”
话语出口,声音轻轻,像是体贴。
聂声驰脸色一白,咬咬牙说:“谢家的事情有人去料理,谢正光已经收到了最后期限,他会去旧金山。”
“要多久?”
言简意赅,半分拖泥带水也无,誉臻说完了就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
聂声驰只觉得满口都是苦涩,回答道:“我不会给他时间让他拖下去,臻臻,你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