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中也拍案而起,正要向外走, 脚下传来巨变, 整座赌场像是发生了地震那样剧烈摇晃。幸亏我们就坐在餐桌旁边, 及时扶住桌沿才没有倒在地面上。
“怎么了?”
餐厅中用餐的客人们惊慌失措左顾右盼,能站得起来的拼命冲向门厅想要抢先登上直升飞机尽快离开。我这种动作慢的只能选择原地留守,十分钟后听到外面惊呼尖叫此起彼伏。
停机坪让人炸了么?
“吹雪酱一点也不意外?”太宰凑在耳边轻语, 我侧眼看他:“我正在努力排除你的作案嫌疑, 请保持安静, 谢谢。”
他轻笑了一声:“结论呢?”
“结论就是你也没想到无需动手就有别人代劳完成了原本想要做的事, 纯属意外。”我扶着桌子站起来走到窗边,残损的飞机尾巴划出视线范围。不久之后脚下碧蓝色的大海上喷溅起白浪, 钢铁造物逐渐被吞没成一道深蓝色的暗影。
打开手机,某恐怖组织劫持民航的消息置顶飘红,我选择拨通眼镜子的号码。
报警来不及, 直接报告内务省。
公海之上信号奇差,也就是因为有这个赌场才补了个基站,我们身上都没有携带卫星电话,谢天谢地还能拨打普通手机, 迅速接通。
用我一条性命换来眼镜子秒接电话的警惕,甚好、甚好。
对面很快就传出混杂着噪音的问询,我忽略掉他没什么用的寒暄,报出经纬度后进行说明:“你们接收到新闻了?被劫持的民航飞机一分钟前撞上天空赌场外围,眼下落入海里正等待救援。机体未明显分解,基本算是软着陆,人员有生还可能。”
“我们武装侦探社可以接个紧急救援委托,能够拿到临时处置权吗?”
坂口安吾的声音被一片嘈杂取代,不到一分钟听筒中传来种田长官的命令:“允许武装侦探社自行决定使用武力的处置权,仅限救援。”
“收到。”我挂断电话看看阿敦:“把你从这里扔下去,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不能?”
有人正在绝望之中等待救援,眼下只有我能尝试……
白发少年挺起胸膛,目光仍旧柔软却并不躲闪:“我不知道,但我会尽力!”
“祝你好运!”
破损的停机坪失去接纳起降的能力,但是救援用物资该有的全都有。太宰带阿敦过去找降落伞,中也站在我身边保护我不被来回奔走的人流撞倒:“啧,这也是那家伙故意计算的么!”
“不是。”我盯着阿敦背起降落伞包从停机坪破口跳下去,摇头对他解释:“或许从前的太宰不把人命当回事……当然,现在他也不怎么当回事,但他不会刻意制造惨案。那个人啊,笨拙扮演着让人笑骂厌恶的角色,何尝不也是害怕孤独害怕寂寞害怕被人忘记?”
“就像个故意使坏想要引起别人注意的小孩子。”
“吹雪姐你又知道了?我可是被这条青花鱼给坑惨了。”说着说着中也握紧拳头,就像把面前的玻璃当做某人的脸那样一拳敲上去:“要不是那家伙,我才不会进Port Mafia。”
“我当然知道喽。”阿敦飘在空中急于下落,索性解开降落伞,一只巨大的白化老虎从天而降在海面上拍出一片水花:“因为我姑且可以算是他的朋友。”
“啧,Port Mafia可以协助你们武装侦探社,就这一次,我也要吹雪姐替我写报告!”橘发青年一拳砸烂钢化玻璃,抬手捂着帽子将我推离观景窗边缘:“站到里面去,小心掉下来。”
深红色的光从他身上辐射扩散,这个降落姿势可比在海里奋力猫刨的阿敦要帅气多了。
“啊……好羡慕啊,异能力者……”
海面传来钢铁扭曲变形的刺耳声音,我听话的退到餐厅中间重重感叹。就算有中也和阿敦在,也很难救起所有落水乘客,这种时候还要选择救谁不救谁也太残酷了。
太宰同样从停机坪上撤回来,他有些狼狈的甩甩头发冲我发脾气:“真是的,差点害我从外面掉下去,吹雪酱必须向我道歉,还得补偿!”
“嗯,抱歉。”道歉而已嘛,不疼不痒的,我道得没有任何迟疑。黑发青年像个孩子似的撅起嘴:“补偿呢?”
“咖喱蟹?”看我给你放半斤辣椒粉下去!
他漾起一抹坏笑:“不许你帮蛞蝓打报告!”
“哎呀,兼职而已,兼职嘛。中也每次寄给我的巧克力都被你偷吃了那么多去,可以了,换个人欺负不行么?”
我闭上眼睛,脑海中出现的是昨夜群星闪耀的银河。
如果既是锁又是钥匙,作为图书管理员的我凭什么不能?既然可以,那么做个注释也就是再合理不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