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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天香:北宋女官香药帝国(137)

作者:米兰Lady 阅读记录

字也得如原帖般洒脱流丽,观之若见赵佶笑颜。蕙罗默默看了,却无心绪作答,也怕写多了他会多想。少顷问内侍:“官家在斋宫,可曾缺什么?”

内侍道:“什物倒也不缺,只是斋宫要比禁中冷,官家说在那里住着也无趣,很想家。”

蕙罗略一思索,到卧室取出藏了许久的一罐香品,是赵佶生日那天与他一起合的,故皇太妃用的香药。

蕙罗取了几枚置于香盒中,让内侍带给赵佶,又对他道:“斋宫清冷,请官家别忘添衣。”

内侍答应,再对蕙罗道:“典饰娘子还是给官家写点什么罢,否则官家问起,我也不好交差。”

蕙罗沉吟,才又提笔,以王羲之《积雪凝寒帖》上一句作答:“比者悠悠,如何可言。”

内侍携香药及蕙罗信函再往斋宫。翌日归来,仍旧带来了赵佶的回函。

这次他临的手帖是蕙罗此前未曾见过的,仍只寥寥数语,却令蕙罗凝视许久:

“不得执手,此恨何深。足下各自爱,数惠告,临书怅然。”

(待续)

70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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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赵佶从斋宫出发,即将回到禁中。蕙罗一大早便去福宁殿,检查各处器物服玩及香品,以备迎接等相关事宜。

见正殿及寝阁各处都准备妥当了,蕙罗想了想,又前往圊室,检查里面的清洁物品及香品。

圊室即如厕之所。福宁殿圊室有便器处分隔成带门扇的小间,每间各置香炉,隔间外有净架,常备洗手用的澡豆、水盆,旁边有盛热水的镬,中央处为净竿,用以挂手巾,净竿下设有焙炉,以烘干手巾。圊室有专人不时打扫,便器不秽污,净纸不狼藉,水盆不停滓,手巾不积垢,平地不湿烂,香炉终日浮香,极为雅洁。便器内原来铺设的是鹅毛,若秽物下,鹅毛顷刻上覆之,使秽气不闻。赵佶即位后又命将鹅毛换成檀香末,瞬间祛臭之效更胜鹅毛。

蕙罗见澡豆等物无异状,又进一隔间查看香炉内香品及檀香末。此时有两位内人说着话相继入内,分别进隔间小遗。蕙罗从声音中辨出她们是负责福宁殿膳食事务的尚食局司膳内人,她们倒未曾见到蕙罗,还在继续闲聊。

其中一位年龄稍幼者问:“姐姐今日怎么往御膳房跑了两次?”

另一位答道:“第一次是为官家点选午膳餐食,回来后一想,今日沈典饰必然也会在福宁殿进午膳,还得料理她的,所以又跑了一次。”

先前那位道:“说起来,那沈典饰又不是正经的娘子,却常杵在福宁殿,像皇后一样与官家同进同出,倒让我们去服侍她,真真好没道理!”

那年长者语气不屑:“就是。其实她与梅玉儿那两次斗香,我觉得梅玉儿合的香都比她的好,她不过是凭借小聪明说了几句官家喜欢的话,鼓捣了一点小玩意,就哄官家让她升迁,一步登天,做了典饰娘子,倒把我们这些服侍官家许久的人都踩在脚下了。”

先前那位又道:“她模样又不算美,竟然能勾引官家去她阁中,也真奇了。”

年长者嗤笑:“她之前是服侍元符皇后的,也许是在元符宫学到了什么狐媚手段房中术罢,倒也不足为奇。”

言罢两位内人先后出隔间,洗手时又闲谈奚落蕙罗好一会儿,在年幼者的建议下,年长者决定今日在给蕙罗的膳食中“加点料”,两人相对窃笑后开门离去。

蕙罗在隔间中听得脸色苍白。这两位内人平时见了她都笑脸相迎,一口一个“典饰娘子”,唤得极亲热,当面说话处处奉承,未料背后竟将她说得如此不堪,也不知会在膳食中加什么来捉弄自己。

或许对自己怀有轻蔑和妒忌之心的并不只是她们,焉知这福宁殿,乃至六宫其余内人皆不是这样想?升迁之事自己固然努力,悉心钻研许久才有斗香时的表现,却原来在别人眼中,还是靠狐媚惑主才有如今地位。

蕙罗心凉了大半截,郁郁不乐。赵佶归来时见到她颇喜悦,嘘寒问暖,笑谈斋宫见闻,蕙罗也只是勉强微笑应对,并不多话。

赵佶果然留她进午膳,蕙罗怔怔地盯着膳食看了许久,却不动箸,赵佶询问,她起身行礼:“想是昨夜失眠,妾头痛欲裂,无心进食,还望官家容妾告退。”

赵佶关切地走近细看她,温言软语嘱她好生歇息,又让人备轿送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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