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玉把放着黄桃的瓷碟推到沈戟手边,沈戟立即放下坠子,拿起小钢叉戳桃子吃。
柏玉拿过他把玩过的饰品,转着看了一会儿,笑道:“沈老师,你知道你刚才说的‘锵’是怎么来的吗?”
沈戟一嘴的桃子,觉得说话很不礼貌,于是闭着嘴鼓着腮帮子摇头。
他知道锵,铿锵的锵。
柏玉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再次将金针和白玉轻轻一撞,“锵,特指金属和玉石撞在一起的声音。”
沈戟一头雾水,不是听不懂,是不明白柏玉到底要说什么。
“我的名字里有玉,就是玉石。你的名字里有戟,戟是金属。”柏玉的目光温和而有深意地投过来,“所以锵也可以形容我和你的这场相遇。”
沈戟愣了两秒,用力将还没嚼好的黄桃咽下去,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眼神左右飘了两下,不太淡定的样子。
柏玉意外于他的反应,“嗯?”
沈戟站起来,桃子也不吃了,埋头整理饰品,心里满山偏野跑火车。柏玉这是在暗示他吗?金属和玉石相撞什么的,锵来锵去什么的,不就是指他们撞在一起吗?两个成年男人,除了那样撞,还能怎样撞?
可是他们还没成呢,他白都没来得及表,离撞还有十万八千里。
沈老师不说话了,柏玉不知道那颗充满神奇想法的脑袋里又在琢磨什么,索性和沈老师一起整理。
今天沈戟抱着这一箱子饰物来时,他心口一下子变得很软。他知道沈戟喜欢收集这些珠光宝气的东西,戴在身上像星星一般闪耀。
昨天沈戟给他说时,他不同意沈戟拿来。它们是沈戟的宝藏,不能随随便便拿来当道具。
但沈戟还是拿来了,还满眼期待地看着他,他只好收下,不过还是不打算放到剧本杀里去用,沈老师的宝藏和沈老师一样,都是他一个人的。
沈戟把玉佩袖扣都摆好了,和工作时那样认真,脸上的红霞已经退去,抬头喜悦地看着柏玉,瞳孔里蕴着一圈湿漉漉的光,像阳光下剔透的茶水。
“柏先生,你最喜欢哪一枚?”
柏玉微笑看他,看了好一会儿,却不说话。
沈戟疑惑,“柏先生,你老看我干什么?”
柏玉说:“沈老师,这些都是你的小鱼干吗?”
“啊?”
“你刚才整理它们的样子,很像在晒心爱的小鱼干。”
沈戟倏然睁大眼,眼波如被微风吹拂,轻柔地摇晃。
柏玉又道:“沈老师,你知道什么动物才会晒小鱼干吗?”
沈戟结结巴巴的,“猫,猫……”话还没说完,脸又热起来。
“你把你的小鱼干都给我了。”柏玉说:“怎么有这么善良的小猫?”
沈戟脱口而出,“不是都,这只是一部分,我家里还有很多。”
说完才反应过来,好像哪里不对……
沈戟一惊,轻声吐出一个“啊”,他反驳错了重点!他不是猫,这些也不是小鱼干啊!
柏玉低下头,将笑意隐藏在唇角,“哦,家里还有很多小鱼干。”
“不是!”沈戟着急地争辩,双眼更加明亮,像一汪高悬的湖水,吸引着柏玉的全部注意。
两人对视着,柏玉眸中含笑,沈戟不一会儿就败下阵来,小鱼干就小鱼干吧,他现在只想知道,柏玉喜不喜欢他贡献出的小鱼干。
“柏先生,这个珍珠领针你喜欢吗?”
“不喜欢,珍珠太小了。”
“那这个呢?这枚的珍珠大。”
“也不喜欢,不够圆润饱满。”
“柏先生,这枚钻石袖扣你喜欢吗?”
“不喜欢,太夸张。”
沈戟一通问,惊讶地发现,柏玉竟然一枚他的小鱼干……不,一枚他的饰品都不喜欢。
那柏玉喜欢什么呢?
快到晚餐时间了,柏玉将东西全部放回宝箱,约沈戟去白鹭庭吃饭。
沈戟心事重重,看见柏玉把宝箱拿到车上,问:“不放在你工作间吗?”
柏玉说:“沈老师的小鱼干自然要用心保存,万一被别人叼走了就麻烦了。”
沈戟再次强调,“那不是小鱼干。”
去白鹭庭的路上,沈戟又开始打探柏玉的喜好,先是换着车上的歌,问柏玉喜欢哪一首。
柏玉说都不喜欢。
沈戟就奇了怪了,你车上的歌,你一首都不喜欢?但他没问,自己找到了解释——很可能是听腻了。
后来沈戟又问及书、跑车、电影、晖城各个地段的房子,总之计划中准备循序渐进问的问题都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