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有多余思考的时间,背后连续不断的鸣笛声示意他不要挡路,他回过神来,脚从刹车移到了油门上,一脚踩下去,车向前疾驰而去。
面前一辆又一辆疾驰的车海阻挡在他们之间,曹阳辉站在马路对面,看着她逐渐远离的身影,急得直要跳脚,等人行道上的绿灯再次亮起来时,茫茫人海中早已不见了她的身影,他忍不住又是一阵咒骂,无奈只能打电话到人事部,询问苏樱的住址。
曹阳辉根据人事部告知的地址,找到了这个地方,这是一栋老旧的楼房,墙上全是涂鸦,路上有很多积水,抬头往上看,居民全把晾衣杆伸到屋外,晾晒着五花八门的衣服,巷道里有小贩在做生意,黑暗又显得拥挤,他皱了皱眉,没想到全国最发达的经济城市还会有这么破旧的地方,更没想到公司的员工居然会住在这里,他掏出洁白的手帕,捂紧了口鼻,生怕没有阻隔,呼吸一下就被感染到不良病菌。
他气喘吁吁上了六楼,拿起手机再次确认房号,用力敲响了六零三的房门,如果苏樱来开门,他非一下逮到她不可,让她没有一丝逃跑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敲门的节奏越发响亮且急促起来。
“谁啊?”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他眼睛一亮,却没有发声,继续敲门。
嘎吱一声,门被一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年轻女孩气冲冲地打开了,她眯着眼,一脸愤懑,对打扰到她睡觉的老男人十分不满,恶狠狠地吼道:“你谁啊?干什么?”
他欲向前扑的动作戛然而止,手僵硬在两边,眼里划过失望却侧过她往里面张望,调整了下态度,礼貌地问:“请问,苏樱是不是住在这里?”
他的礼貌用语以及一身名牌的服饰这才让年轻的女孩正视他,却依旧是不耐烦的语气:“之前是,现在她已经搬走了。”
“搬走了?”曹阳辉心头的希望一下全被浇灭,吃惊之余又愤恨万分,有求于眼前的女子,他的愤怒并未表现出来:“什么时候搬走的?”
“一个月前。”女孩不冷不热地说。
他喃喃重复了一遍,这么说她今天去拍他的视频已经蓄谋良久,平时看她一副乖巧又唯唯诺诺的样子,没想到在毫无预备的情况下给了他当头一棒。
看着女孩因疲倦不耐的眼神,他忙从钱夹里拿出两张红色钞票递给她:“打扰到你休息真是不好意思,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
女孩看到钞票眼睛亮了一下,却没有立即去接,她狐疑地看着这个眼角有细纹的男子,长相白净斯文,气质也不凡,不确定他的年纪是三十还是四十,但突然给她钱是想要做什么?她不由警觉起来。
曹阳辉看出她的顾虑,耐心解释道:“我只是想再问几个关于苏樱的问题,这钱算是耽误你休息时间支付的报酬。”
“她的问题?”女孩不屑地撇撇嘴,更不关心眼前这个男人和苏樱是什么关系,说话毫不客气:“那你问错人了,我跟她不熟也没说过几句话,听说她在大公司上班,是真是假不知道,成天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都不知道她的优越感源于哪里,说到底还不是穷人一个,不然怎么会和我们住在一起。”
听了这话,曹阳辉波澜不惊,他对苏樱的家庭不太了解,却也知道她是个性格孤僻认真又有才华的女孩,她在公司不会和别人成群结队去吃饭,也没听说她和谁在一起谈笑风生,所以,她的室友把她的沉默寡言视为高傲的优越感也没让他觉得奇怪,但是,今天她的所作所为以及在电梯里对他露出的坏笑彻底颠覆了他曾经对她的印象。
虽然女孩对苏樱的态度以及评价里带着不满,却也没让他掉以轻心相信她的说辞,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元递给她:“是这样的,我是她的同事,她拿了我的东西没有还给我就从公司离职了,那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恕我冒昧,能不能让我进去确认一下。”
女孩看着眼前红红的四张钞票,对他不相信自己的话翻了一个白眼,却再也没有客气和疑虑,从他手中迅速把钱抽走,侧身靠着门,让出一条道给他。
房间简陋窄小,寻了一圈确定她确实没有藏在这里,他才悻悻离开。
打她的电话都是关机状态,曹阳辉气得差点把手机摔坏,他时刻关注着网络新闻,望眼欲穿地盯着设计师办公室门口。
惶惶不安两天后终于接到苏樱亲自打过来的电话。
看到她的名字,他睚眦目裂,接通就直接大吼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樱这边稍把手机离远了一些,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声里带着些许的得意和猖狂:“想要把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想要为我讨一个公道,或者你也可以付出金钱的代价把这一切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