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降妖除魔之事,自然不能让圣上劳心费神,但京中此番动乱,还望皇上皇后能够出宫祈福,安抚民心。我等降妖师定当效犬马之劳除尽天下妖魔,为皇上排忧解难。”
岑煜在意尹嘉茂,而尹嘉茂不知岑煜是妖。要想让岑煜暴露,定不能在这皇宫之中。一来人多口杂,二来这皇宫到底是岑煜的天下,若不能一击致命则后患无穷,需得让岑煜和宫中势力隔离开来,人单力薄。
而且佛寺这地方,到底对妖的法力有所影响,到时候只要让岑煜受点对于人来说的致命伤,岑煜若不死,妖的身份暴露无遗,到时候尹嘉茂第一个容不下他;若岑煜假死,再想换张皮囊爬到现在的身份,更是难上加难。
“皇上,”岑煜合上书,轻声道,“外面数九寒天的,皇上您就别折腾我了。”
岑煜只会在调戏尹嘉茂的时候自称臣妾,剩下时间基本都自称我。
不过随之而来的效果便是显得愈发的没有礼数,人设向着祸国殃民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尹嘉茂十分关心岑煜的身体状况,自然不可能这么冷的天气让岑煜在外面挨冻,“皇上入冬之后,身上一直不大好,这出国祈福之事,要不还是缓一缓吧?”
降妖师:身体不好,谁?
“罢了,”岑煜做出一副母仪天下关怀黎民的样子,“安抚民心要紧,我瞧着十五便是个好日子,让礼部安排下去吧,不过让我受着一通罪,皇上可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降妖师:受罪,出趟宫受什么罪?
尹嘉茂早就把召见降妖师的本来目的忘得一干二净,根本想不起来自己还疑着岑煜是不是妖这件事,洗耳恭听着岑煜的条件。
“一是,这次出宫祈福,皇上与我要共乘一座马车。”
尹嘉茂清楚岑煜体质,点头表示理解。
降妖师:这有什么意义吗?
“二是,”岑煜起身,在尹嘉茂耳旁用气声道,“皇上今晚需得招臣妾侍寝。”
耳力超出常人的降妖师:……
尹嘉茂心虚地抬眼看了一眼跪在不远处的降妖师,面不改色,“好,朕允你。”
岑煜笑,坐回原位。
岑煜不是不知道降妖师动的什么心思,本来也懒得理会,但是思来想去,与其等渡完雷劫之后伤筋动骨地再受这么一遭,不如早死早超生,反正自己妖的身份迟早是要暴露的,不然渡劫的时候也难去解释。
降妖师为达结果不择手段,虽然量他们也不敢拿当今圣上怎么样,但是若真出了什么事,刀枪无眼岑煜到底不放心,所以还是让尹嘉茂在身边待着最稳妥。
等到了晚上侍寝的时候,岑煜盯着系统里尹嘉茂已经达到恋人的好感度,纠结了许久,最后还是选择两个人盖着棉被纯聊天。
尹嘉茂本来还有些忐忑,后来见岑煜坦坦荡荡得纯粹把他当暖身炉用,心中闪过一丝失落,但是也很快适应了这种相处模式。
然而就在即将去祈福那日的清晨,尹嘉茂不知为何醒得格外早,岑煜还在一旁睡得安稳。
天刚擦亮,尹嘉茂却没了睡意,侧躺着拖着下巴,盯着岑煜的睡颜看。
岑煜感觉身边有动静,眼睛勉强睁开了一条缝,没瞧出什么来,迷迷糊糊地往尹嘉茂的怀里蹭了蹭脑袋,继续睡着了。
然而尹嘉茂却僵在了那里,不是因为岑煜亲密的举动,而是岑煜这个不清醒时候的习惯性动作,实在是太像那只,小狐狸了。
疑邻盗斧,一旦起了疑心,便什么都不一样了。
比如现在,岑煜脸色苍白地倚着自己,尹嘉茂却止不住地回想起,祈福时僧人呈上来的要服用的祥泰果后,岑煜眼底的犹豫;以及服用后,岑煜反常的状态。
其实岑煜也不是疼,只是一味的反胃。若只是疼的话,他能不露一丝痕迹地抗下来,但是头晕反胃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磨人了。
本来岑煜就不舒服,马车还左晃右晃得唯恐他吐不出来。岑煜头昏目眩地无声干呕了一会儿,也没心思跟尹嘉茂解释什么,靠着对方缓神,索性尹嘉茂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抗拒。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一个剧烈的颠簸,紧接着两道箭嗖嗖划过,钉在了马车的顶上。
就算现在岑煜是病猫,想要用这种远古冷兵器伤他也是天方夜谭。他知道降妖师惯用套路,让妖在人勉强暴露的最简单的方法,无外乎便是重伤妖的皮囊。
岑煜一路留了无数机会与尹嘉茂保持距离,等着对方下手,却不想这帮降妖师吃的熊心豹子胆,真敢连着尹嘉茂一同行刺。
看阵仗,只怕这群降妖师,想降得不单单是他这只妖了。
这样一来同行一众人皆不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