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驶入县城,这个年代的县城并不繁华,一条不算宽敞的水泥大马路,两边是低矮的楼房,店铺比楼上的阳台要凹进去一些,从外往内看,并不算明亮。楼房还是少数的,除此之外还是平房居多。
骆琦再一次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穿越了,猛然回想起上辈子,忽然觉得很沮丧。
汽车到了汽车站,车一停稳,骆琦就从车上跑了下来,冲到垃圾桶边吐了,她早上起来就没吃什么东西,到了罗家那边为了装焦急愣是没感觉饿,这一路晕车晕得死去活来的饿劲儿早就过了。
可这会儿她到了县里了,吐得时候因为肚子里啥都没有,吐得胆汁都出来胃部一直在痉挛。骆琦难受极了。
穿越到这个年代八天了,骆琦一直做着一觉睡醒就能回去的美梦,因此金正花骂她也好照顾陆念秦也好,她都没当回事儿。
在原主的头七过后,骆琦意识到自己回不去时骆琦再绝望她都没掉过眼泪。她今年三十岁了,早就过了哭哭啼啼的年纪了,可这会儿她看着这个老旧的车站,到处都是的穿着格子上衣看不出身形的阔腿裤的女人。有的扎着两股麻花辫垂落在胸前,有的干脆就剪成了齐耳短发。她们说着上辈子骆琦绝对听不懂这辈子却明白的乡音。
胃部的难受,头上的眩晕再一次提醒着骆琦她穿越了的事实,也让她再一次清清楚楚地知道她回不去了。
骆琦干呕着,眼泪也顺着眼眶流了下来,这时,一个剪着短发穿着墨蓝色肥大上衣戴着红袖章的女人走到骆琦面前:“同志,你这是怎么了?需要帮助吗?”
骆琦用手擦掉眼泪,笑着道:“没事儿的同志,我就让有点晕车。”
戴着袖章的女人点点头,指着车站的一侧,热心地对骆琦道:“那里是咱们车站的管理室,里面有热水提供,你可以去喝一点,喝了热水会好了很多。车站门口也有卖晕车药的,下回要是坐车就可以买晕车药吃上,吃了晕车药就不那么难受了。”
骆琦擦掉眼角的眼泪,笑着嗳了一声,朝女人道谢:“谢谢你了啊同志,我这就过去了。”
骆琦顺着戴袖章的女人所指的方向走了两步,又被她叫住了:“同志你带水壶了吗?”
骆琦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在这个年代出远门除了需要带行李外还得再带一个水杯和一个铝制饭盒,方便喝水和吃饭。但骆琦习惯了带上钱就啥都有的生活,对带这些在这个时代的常识问题不知道也不记得。
然而就在她要回答说没带时却觉得挎包忽然一沉,骆琦下意识的伸手去摸,摸到了一个圆柱形的东西,一只手还握不住。
骆琦心中在砰砰砰地直跳,眼瞅着戴袖章的女人眼中略有怀疑之色,骆琦牙齿一咬心中一横,伸手从包里掏出那个忽然出现在她挎包里的圆柱体。
出乎她的所料,又仿佛在她的意料之中地东西出现了,她从包里掏出来的赫然就是一个印有花鸟图案上面写着为人民服务的搪瓷保温杯。
她笑着对戴红袖章的女人道:“我带了,就是没水了。”
戴着红袖章的女人看了一眼保温杯,见到上面的几个大字,脸上的笑容更亲切了:“带了就好带了就好,快去接水吧,不然一会儿就水被接完了。”
骆琦嗳了一声:“谢谢你啊同志,我这就去。”
戴红袖章的女人连声道不客气,还十分热情地问骆琦需不需要她带路,骆琦客客气气地回绝了。
和戴红袖章的女人道别后,骆琦转身朝车站管理处走,她低着头看着手里的保温杯。
建国70周年来临之际,她们单位刮起了一股怀旧风,从领导往下开始用起了各式搪瓷杯、保温杯。而骆琦有一个时时刻刻想着跟风拍领导马屁的部长,他见到领导们用了怀旧风的杯子,没两天就自己也搞了一个。他搞完后整个办公室的人都跟着搞了,为了跟紧潮流不掉队骆琦也买了一个。
她买的是牡丹花鸟还带图案的,为了凑够包邮的钱,骆琦又在那个店里买了两个铝制饭盒,这玩意看起来挺丑的,但骆琦觉得拿来做个蒸饭新鲜一下也是可以的。
心随念动,就在她的念想稍落之时,她的挎包又是一沉,她往挎包里一看,里面正好有两个叠放在一起的崭新的铝饭盒。
骆琦心中有一万句草泥马不知道该对谁讲。
骆琦面带微笑内心骂骂咧咧地去了管理处,倒了热水和管理室里的大叔看了一会儿磕以后她出了车站。
在出站口她又遇到了那个戴红袖章的大姐,再次见面两人少不得又唠了两句嗑。告别红袖章大姐后骆琦直接做了个人力三轮车去了县里的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