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她总语气真诚,让你无法问出下一个太过于敏感的问题。场外的导播、工作人员,场内的雷鑫伴着她在小径上来来回回。
一帮金男银女经过,看傻了眼,大陆生什么时候拍电视剧去了,那个不是雷鑫吗?大陆生笑起来也会这样的美?
四周响起夸张的惊叫声。
“台湾虽然离家很远,但是我在这里,过得还不错!新年快乐!”轻松的结语、婉转的语调,让一直负责追踪的摄像师不禁眼眶一红,真是个很识大体的女孩。
镜头一关,笑容抹去,容妍又成了一具触摸不到灵魂的躯体,疏离的眼神,礼貌地向雷鑫伸出手,“谢谢你帮我拿书。”
雷鑫怅然若失,递书时掌心抚过她的手面,他停了一下。
容妍愕然地看着他。他没有象往常那般和访谈对象握手道别,突然意料地手一带,轻轻地抱了她一下,“谢谢你接受我的采访,再会!”在导播和工作人员视线触不到的视角,用只有她可以听到的耳语,说,“和我联系。”
她以为听错,他已松开她,向导播走去!不时回首冲她微笑挥手,如熟悉的朋友。
容妍只是那么愣了下,随即转过身,直直地往公寓走去。那首《天长地久》已经消失了,她有点遗憾错过了这首歌。
公寓前的垃圾桶边,她微闭下眼,抽出雷鑫刚刚递书时塞到她手心的纸团,看都没看,撕个粉碎,扔进桶中,举步而去。
她一点也不好奇纸团的内容,除了课表临时变动,她会接受,其他任何意外,她近而远之。
对于容妍来讲,莫名其妙的事情往往就是一场恶作剧的开始。何况媒体人,她不想象动物园里的新来的动物,去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隔天的晚上,雷鑫戴着大大的帽子、墨镜,在商学院对面的咖啡馆坐到半夜,一杯一杯地续着咖啡,不时抬头看着学院的大门,咖啡馆打烊时,他起身买单,又在车里坐了很久,最后,失望而去。
但以后,他却有了个习惯,下班回家时,都爱到这个咖啡馆坐坐,希望能够与容妍碰上一面。
他相信,能在人海中相遇并心动,就不会只是擦肩而过。
终有一天,他会与她再次相逢的,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
十,冠园的新年晚会
冠园是阳明山上占地颇大的一座三层欧式建筑,附带一个大大的花园,有点象《情归巴黎》中哈里森。福特位于长岛的那幢房子。
新年之夜,冠园中花团锦簇、衣衫飘香,多少俊男美女穿梭而来,稍晚到的,汽车停的地方都没了,只得泊在马路的对面。一楼大厅里,欢声笑语,乐曲不断,舞步正浓。
三楼的书房,冠稀文手捧一杯香气浓郁的绿茶,对着电视直乐。
冠世杰推门进来,不禁好奇。“什么节目把你乐成这样?”他放松地在椅中躺下,扯扯颈中的领带,扭动僵硬的脖子。什么新年晚会,一群道貌岸然分子,真是应付腻了。冠园的新年晚会,名义是玩得好的朋友们一起欢度新年,其实是对冠氏集团一年内表现杰出的员工进行奖励的一个聚会,后来发展成能够参加冠园的晚会,就象是一种能够与台湾上流社会接触的一个机会,因为晚会会邀请许多名门公子和小姐们一同参加。多少人挖空心思地找请柬,盼望着能在晚会上演绎一出麻雀变凤凰的戏码。
而在新年晚会上,冠世杰会和最杰出的女员工开舞。那是多么令人期待的时刻。
今年开舞的小姐是韦娜,她妩媚地笑着,挽着冠世杰,满场地转,兴奋之情不溢言表。冠世杰出于礼貌,跳过一支舞后,不管她笑得有多甜,轻抹开她的手臂,转身而去。
若不是因为他是冠氏总裁,他可能连面都不会露。这一切都是冠氏董事长冠希文坚持举办的,换了他,才没那个必要。
公司发展靠的是亮丽的业绩,可不是什么舞会。
冠希文没空回答他的话,仍然笑得呵呵的。冠世杰扭过头,看向屏幕,他慧眼挑出的主播雷鑫正手足无措地面对一个女孩诙谐的笑容。
大陆生!他不禁坐直了身子,脑中闪现出那天晚上,从人体标体室冲出来的恐惧、柔弱的泪容,再看看屏幕上这张笑意如花的面容,真不敢想象会是同一个人。
不知为何,他觉得她的笑是因为要笑而笑, 不是从心底自然涌出的笑。
华语不是停止追踪报道了吗?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俊眉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