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夜半,白荷在床上睁开了眼睛,覃小津也睁开了眼睛,说道:“睡不着?”
白荷“嗯”了一声,“我心里不安,我放心不下白茶。”白荷一骨碌坐了起来。
“我陪你去姚家看看吧。”覃小津也跟着起了身。
第233章 亲近那玉兰树
白茶睡梦中被一种窒息的感觉惊醒。
醒来,身子无法动弹,姚昶又是从背后抱住她,双手胳膊箍住她的前胸和脖子,用力箍住,且越箍越紧,令她越来越透不过气,喉咙里只能发出痛苦地咕噜咕噜的声音。
窗外有银白的月光印在窗帘上,令昏暗的房间多了一层缥缈和阴森的气息。
白茶痛苦地忍受着那窒息的感觉,却没有挣扎。
按照惯例,姚昶这样的举动持续一阵就会停止,然后翻身睡去,白茶挣扎也没有用,力气根本不可能敌得过姚昶,放弃挣扎更因为如果她能就此被掐死杀死,倒也一了百了从此干净。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不知多了多久,痛苦的煎熬忍耐终于结束,在姚昶松开白茶的一瞬间,白茶感觉整个人都虚空了。
不敢挪动身子,在黑暗中又煎熬地度过了不知多久,背后终于传来鼾声,姚昶已经睡着了。鼾声响起,白茶才暗暗松了口气,摸索着下了床,走出房间去——
下楼走出姚家别墅,一路没有开灯,白茶穿着睡袍,像幽灵一样飘游着,直到整个人暴露在月光里,眼泪才止不住哗哗落下——
为什么,为什么会活成这样?
从开始的担惊受怕到现在的麻木,甚至求死,她都经历了什么啊?母亲说,这是一门让她高攀的婚姻,母亲说她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女孩子能嫁给煤老板家里当儿戏,是前世修来的福气,母亲说如果不是对方有隐疾,这样天大的好事怎么会轮得到她?母亲说做人要知足……
她知足,知足地表示,已经活够了!
白茶脚踩棉花飘飘悠悠往前去,去高山,去天上,总之离开这里,离开这不可思议的人世间。
夜风吹在面颊上,风干她的眼泪,令她的面颊紧巴巴的,思绪也被凝固。
她只顾朝前走,丝毫听不见身后有人急促呼唤她的声音:“白茶,白茶,白茶……”
白茶站在半山腰,仰头去往燕子庄的山顶,那里有一棵玉兰树,许多次她都想去玉兰树下坐一坐,闻一闻它浓郁的芳香,可是她不能,她只能在心里问候、幻想,睡梦中亲近,却不能实实在在走出家门,走向它……
四维有山,似乎在回荡着“白茶”的声音,白茶笑了,一种已经彻底迷失悲凉至极的笑。从小到大,她都是个胆小的姑娘,身在乡村,无数次被母亲吓唬山里有鬼而不敢出门,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现在她发现,其实鬼魂也没有那么可怕。
就像此刻这四维环山传来的回声:白茶白茶白茶……或许就是鬼混的声音,她没有怕反而亲切。
从前害怕大概是因为觉得鬼是另一个世界的恐怖的力量,而现在,她觉得这个世界才可怕。
她加快了脚步往山顶爬去,她要去亲近那玉兰树,终于爬到了山顶,终于看见了那玉兰树,终于被那馥郁的芳香包围……
白茶沉醉着,什么也不再怕了,她站在玉兰树下石块上,向着那山下茶园张开双臂,闭上眼睛——
长痛不如短痛吧!
第234章 真相
当白荷和覃小津将白茶从大石块上拉了下来,白荷哭了,抱住白茶呜呜哭着。
如果不是他们去姚家别墅找她,如果不是他们追着她上山紧赶慢赶,如果不是他们在她纵身一跃的前一秒钟及时抱住她,那后果是什么呢?
白荷哭得头痛,抱着白茶,呜呜哭着骂着:“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
白茶在白荷怀里像木偶一样呆呆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幽幽吐出一句:“我不想活了——”
“我都不死,你死什么?”白荷生气地吼道,“你这么年轻,不就是一段失败的婚姻吗?不就是一个不值得的男人吗?离婚不就可以了,用得着搭上一条命吗?”
白荷吼得声嘶力竭,喉咙干涩。
一旁,覃小津举着手电筒,看着激动哭泣的白荷,心情沉重。
白荷的经历、白荷的亲人们都让覃小津大开眼界,也让他懂得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的生活都是阳春白雪,许多人活得艰难而多舛,常常徘徊在生死边缘。
这让覃小津眉头越发紧锁,心头越发沉重,他把手轻轻放在白荷的肩头,握了握,想要把自己内心的力量传递一些给她。
而白荷,真的能感受到他的心意。
白荷不再哭了,拉着白茶在石块上坐下说话,覃小津坐在不远处的石块上,手电筒的光打在白荷面前地上,圆圆亮亮的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