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曜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目光忽然在“真”字上停了下来,“真”字中间是三横,而经文上只抄了两横,这不知道是笔误,还是习惯使然,才少写了那一横。
但就是少了这一横,却让萧景曜想起了心里的那个人,他的小九写“真”字也会中间少一横,以前他跟她说过许多遍,然而她还是记不住,哪怕他罚她抄写过十篇大字,最开始的时候记住了,等到平日里写的时候还是老样子,继续忘了写“真”字中间的第三横。
西姜九公主有些习惯竟是那样的相似!
不仅长得像,小名也是“小九”,就连喜欢吃的东西和写的字也像,这要不是故意为之,那也太巧合了,感觉就像上天特意安排的一样。
要不是萧景曜亲手扒过玉姝的衣服,确认过她的背上没有胎记,萧景曜都要忍不住想西姜九公主就是他日夜思念的那个人了。
“去把西姜九公主带过来,朕有话要问她。”
萧景曜放下手中的经文,吩咐徐大满去传话。
不多时,徐大满就带着人把玉姝带去了正殿那边问话。
玉姝跪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垂着头,视线落在光滑的地板上,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倒影。
明黄色的龙袍出现在玉姝视线里,萧景曜走到她的面前,低头俯视着她,视线充满了锐利的审视。
“为何要把抄好的经文烧了?”
玉姝头也没抬,回答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又理所当然,“抄好的经文本来就是要用来烧的。”
“你为何早不烧,晚不烧,偏偏朕让徐大满去拿经文的时候才烧?”萧景曜质问道。
玉姝淡淡地回道:“我本来就要烧了,是他来早了,他要是来晚一点儿,经文早就烧了,又何来此事?又哪需皇上质问?”
萧景曜快被玉姝的狡辩气笑了,真的是牙尖嘴利,巧舌如簧,还责怪起徐大满去早了,徐大满要是去晚了,只怕所有的经文都被她消灭得没有任何痕迹了。
“朕再问你一次,你为什么要烧经文?是不是为了消灭什么证据?”
“写完不想要了就烧了。”玉姝以一种“你有病”的口气回道:“你要是觉得我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你大可以处罚我,反正你是皇上,我也反抗不了,你要我的命,我也只有一条……”
萧景曜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强逼着她抬起头,迫使她与他对视。
“朕如果要你的命,那可真是轻而易举!”萧景曜的嘴角噙着一抹嗜血的杀意,“你最好想清楚了,是不是一定要跟朕狡辩?你一条命不值钱,西姜全族人的命也不重要吗?对了,你的三王兄如今还留在京城里,还有你那个青梅竹马的侍卫连盛,干脆朕就让他们一直留在京城里,永远都别回去了吧。”
玉姝从萧景曜的眼眸中看出他的狠绝,他不是在威胁恐吓她,她知道他是真的干得出来,他能坐上皇位,除了手握大军,实力强悍以外,还有足够震慑众人、恩威并施的狠厉手段,不但让人敬他、畏他,也怕他,他是当之无愧的王者。
“你不要伤害他们!”玉姝不想西姜因她而受到伤害,她已经经历过一次国破家亡的惨痛,她如今穿成了西姜九公主,不想再经历一次,西姜的百姓跟她无关,他们是无辜的。
“看来你还是很在意他们嘛!”萧景曜嘲讽出声,“朕还以为你有多洒脱,可以完全不顾他们的死活。”
玉姝被萧景曜抬起下巴,不得不跟萧景曜对视,她的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我说了,不要伤害他们!”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萧景曜愣了一下,他读懂了她眼神中的意思。她说她会让他后悔,他的心不受控制地就跟着颤动了一下,好像她真的能够左右他的情绪,让他后悔痛苦一样,他搞不清楚这种情绪从何而来,是她那张能让人迷惑的脸吗?萧景曜捏着她下巴的手中都不由地有些僵硬了。
“朕可以不对他们动手,但有一个条件,朕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否则你也应该知道会是怎样的后果。”萧景曜松开了捏住玉姝下巴的手,他的动作有点儿像丢开似的,透着满满的嫌弃,但动作又有些僵硬,做得并不自然。
玉姝把头偏向一边,并不看萧景曜。
耳朵上的耳坠子晃了晃,萧景曜盯着她的侧脸愣怔了一下,而后很快恢复过来,转开的视线。
“徐大满,去把东西拿上来。”萧景曜朝候在门外的徐大满命令道。
随即,徐大满带着小太监从外面进来,小太监手上端着笔墨纸砚,另外有两个小太监抬着一张长桌过来,直接摆放在玉姝的面前。
萧景曜随手抽了一本经书丢在玉姝面前的桌上,沉声道:“起来,抄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