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立马借口道:“要本宫看,老十四也是该骂。整日里跟着老九他们胡闹,自己儿子的事一点不放在心上。”
南嘉听了半晌德妃对十四爷似真似假的抱怨,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主动问起,“娘娘今日唤了妾身入宫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本宫确实是有事与你说。”德妃缓声道。“去年大选,本宫为老四挑了两位格格。本该去年就入府的,只不过你们府上一直不大安生,就耽搁了这么久。这不,拖到如今,连万岁爷都过问了。”
听了这话,南嘉面上有些不安的问道:“娘娘,这事怎么还惊动了皇上?可是我们爷他……”
南嘉主要是怕胤禛办差有哪里让康熙不满意的,这才借题发作。都知道他们府上的大阿哥不好了,怎么偏挑这个时间提新人入府的事。
德妃安抚性的拍拍南嘉的手,低声道:“你这孩子,胆子怎么这般小。你也别胡乱猜测了,是前日里钮钴禄族中的一位大人带话到了御前,问起了他们族里那位指给老四的姑娘该何时出阁。
皇上这才想起了去年大选的事,吩咐本宫去查。这一查本宫才知道,钮钴禄家那位姑娘今年才十五的年岁,倒也不算大。倒是那位耿家的姑娘今年已经十七岁了,眼看着就要过了花期,这再不入府,怕是要耽搁了人家。所以本宫才召你前来商议。”
南嘉听着德妃的解释,越发迷惑了。
胤禛一个皇家贝勒,不过是纳了两位格格,哪用得着这般劳师动众。再者德妃指给胤禛的这两位格格家世出身都不高。一般来说,这样的女子能进贝勒府,哪个不是战战兢兢的,怎么还会传出怕耽误花期的话。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德妃这些话该与乌拉那拉氏商量才对。乌拉那拉氏是嫡福晋,为胤禛操持纳新人的事宜乃是名正言顺。可如今只叫了自己来,这算怎么回事。
德妃好似没瞧见南嘉脸上的困惑一样,继续道:“你们福晋这些日子为弘晖的病操碎了心,本宫原本也想传了她进宫,好让她散散心。怎奈那孩子太过执拗,坚持要守着弘晖。这倒也罢了,左不过是你们府上的家事,本宫让人带话给她也就是了。”
德妃说完这些略顿了顿,南嘉面色恭敬的等着她的下文。
德妃对她这样沉着的反应越发满意了。她姿态优雅的抿了口茶,然后继续说道:“前日里万岁爷来了,本宫便与他提起了这些。万岁爷倒是怨怪起本宫不会用人了。”她说着嗔道:“也是你这孩子平日里太过安静,有了什么事也不吭声。要不是万岁爷说起你和老四两个将弘曜送去了老十四府上的事,本宫还不知你们两个这般会躲清闲。”
话说到这里,南嘉倒隐隐是有些明白了,怕是这些日子乌拉那拉氏的所做所为被康熙知道了,心里生了不满。
于是她顺着德妃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让娘娘操心了,是妾身无用。实在是弘曜那孩子从小就想习武,可妾身一个内宅妇人哪里知道这些,于是便找了我们爷。可娘娘也知道,我们爷的骑射……”
说起胤禛的短板,南嘉还是有些心虚的。因此瞧见德妃心知肚明的眼神,她便快地速略过这一节,继续道:“我们爷自己不会教,可不就想起了文武双全的十四爷么。说起来也是我们弘曜占了便宜,这孩子若能学到他十四叔的一星半点,妾身就阿弥陀佛了。”
南嘉这话说的既识大体又讨人喜欢,德妃高兴的脸上的笑纹都出来了不少。
“哈哈,你这孩子倒是实诚,连你们爷也敢打趣了。”
南嘉闻言,脸上越发窘迫。
德妃瞧着她这样又笑了,“本宫的儿子,本宫知道,老十四这孩子虽然性子跳脱,但却是个实心眼。老四既然把弘曜给他教,那你们就尽管放心。”
南嘉笑着道:“在嫡亲的叔叔跟前有什么不放心的。说起来弘曜走的第一日,还是妾身这个当额娘忧心不少,我们爷却是没有一点子挂心,后来还嫌弃妾身闲着无事爱操心呢。”
两人说了些闲话,又回到了正题上。
德妃道:“原本这事是你们福晋该操心的,不过既然万岁爷吩咐了,你就多上上心。回去问问老四的意思,先选个好日子定下,也好抬了人家过府。”
南嘉听着这话心中微微诧异,原本她以为德妃得了康熙的吩咐,又又着与福晋打擂的意思,操办新人入府的事怕是得硬按在自己身上的。倒没想到临了还能给自己这么个缓和的台阶下。
不过,德妃既然这样说了,于她还是有好处的。
如今府里不安生,若最终真是她接办了新人过府的事宜,怕是要得罪死了乌拉那拉氏。而且搞不好,胤禛因为大阿哥的病重还得牵怒到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