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忙脚乱地拨打了江恪的号码。
在一声接一声的“嘟,嘟,嘟”里,温曲尘的心往下沉了沉,手心一阵湿漉。
最后无法接通的提示音传来,温曲尘更加着急起来。
努力稳了稳心神,他又给张正青打了过去。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录歌室门口,周边寂静的仿佛与外界隔绝一般,唯一的声源是手机里的声音和他心脏沉重的跳动。
温曲尘第一次觉得等待接听的时间这么的漫长,感官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他清晰的感觉到了一滴汗珠顺着他的脊背流下去,带来一阵冰冷的痒意。
“温先生。”
张正青的声音在此刻真的宛如天籁,温曲尘深深地吐了口气。
“江恪在哪?他怎么不接我电话?”
“江总在开会,江总的手机今天不小心丢了,还没来得及去补办。”
张正青的话接得很顺,很正常,但温曲尘就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你让江恪接一下电话。”
“抱歉温先生,现在江总有点忙,等……”
没等他说完,手机里出现了一声闷哼似的杂音。
接着江恪调笑的声音传过来,一如既往地不正经,“宝贝你想我了吗?”
温曲尘听到他的声音稍稍放下了心,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对面的人轻笑了一下,“我在开会呢宝贝,手机丢了,我忘记通知你了,对不起。”
“没事。”再次确认后,温曲尘冷静下来,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反应过激来了。
两边同时安静了几秒,温曲尘考虑要不要把刚才那通电话告诉他,江恪忽然问了一句:“尘尘,还有事吗,我这边还在忙,没事的话先挂了吧,等我忙完了给你回过去。”
他这样一催,温曲尘也觉得自己这种在别人工作的时候打扰的行为有点说不过去,忙说:“好,那你先忙,我先挂了。”
接着很利索地挂了电话,想着等江恪忙过来给他回过来的时候再说那通电话的事吧。
另一边,江恪攥着被挂断的电话,脸色发白地跌回了病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打湿了一片。
张正青立马弯腰去搀扶,大声叫来了在外面等着的医生。
医生揭开江恪腰间的纱布,伤口因为他刚才抢手机的动作裂了开来,红色的血迹浸透了纱布。
张正青想起刚才江总明明都睡着了,在听到他喊“温先生”之后竟然立马清醒了过来,伤口裂成这样还能不动声色地忍住疼安抚温先生。
“江总你真的不打算和温先生说吗?”
江恪疼得嘴唇发白,额头上一层汗珠。
“别、别告诉他,要是让尘尘知道了,嘶,他肯定要过来找我,现在不安全。等事情结束再说!”
他的声音颤抖,汗珠随着他的话往下流,也不知道刚才和温曲尘通话的时候是怎么保持住平稳的气息,还能笑得出来。
医生看了眼伤口,皱着眉开始教育:“你伤口这么深,怎么还不老实养伤,刚缝好又裂开了,还想不想好了!”
除了温曲尘,江恪哪能听别人的训话,要不是受着伤不能动弹,估计现在江总已经夺门而出了。
张正青看了眼明显气压低的老板,连忙出来打圆场,“医生,我们最快可以什么时候出院,我们老板娘还在家等着呢。”
张助理不愧是张助理,十分了解自己老板的七寸在哪里。老板娘三个字一出,成功的让江总的气压上升了,还让他眼里多了几分对伤口尽快恢复的渴求。
给他看伤口的医生笑了。
他也不是傻的,刚才江恪的情绪变化他看得清清楚楚,合着这位看起来很难搞的病人怕老婆呢。
“先别想着出院了,推着他的病床跟我走吧,把伤口缝合后再想出院吧。”
“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能弄出这么又深又长的刀伤。”
趁着医生转身往前走的空档,江恪招手让张正青过来,低声吩咐道:“给我尽快把江守书找出来,今天这刀我要加倍还给他。”
“还有,记得派人保护尘尘,暗地保护,别让他发现。”
次日,温曲尘开着车去零度。
刚出了瑰庭,长时间被跟踪形成的直觉让他对后面的一辆黑色轿车形成了很不好的感觉。
他怕是自己的错觉,特地绕了几次路,从后视镜观察那辆车。
不出所料,那辆车一直跟在他身后。
温曲尘稳了稳心神,开始往车流量大的路段行驶。
经过了一段车流如织的路段,温曲尘减慢了车速,他再往后视镜看,已经看不到那辆黑色轿车了。
顺利到来零度,刚下车,有人拦住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