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钰忍着火气,拿着笔狠狠戳在本子上问:“谁赢了?”
何故:“他……”
何钰面无表情地记下。继续问道:“别告诉我池塘里锦鲤的死也是你俩比赛的结果?”不用猜,这一定是一个血腥的故事。
何钰头疼的厉害,他这么一个看透人生的人,这一刻真的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他一直觉得男孩就得放养,不能拘着,但他没想到两个男孩在一块能把偌大一个庄园拆了,他觉得他养的不是两个男孩,是两只二哈。
姜纯进来说家教老师来了,叫走了林冬青,书房里就剩下兄弟二人。
何钰:“小故,冬青年纪小也就罢了,你好歹十六岁了,怎么还跟着他胡闹!”他很少发火,语气严肃地训斥道。
何故理直气壮地说:“哥你不是说让我带着他玩吗?”
何钰无语:“那你能教他点好的吗?”
何故:“我看他挺可怜的,什么都没玩过,我就想让他把童年的遗憾补回来……”
他没说的是,他其实是想看林冬青尽情大笑,看他赢了自己露出得意的小表情,看他输了之后不服气撇着嘴想扳回一局的样子,看他发现自己作弊时气的想打人的样子,看他在阳光下跑的满头大汗,看他一本正经的恶作剧……这是何故的私心,他就是想逗他笑逗他生气逗他露出各种生动的表情,哪怕需要自己陪他干这些幼稚可笑的事情。
何钰本来想发的火顿时灭了,林冬青是他朋友的孩子,八年前朋友出事后他一直在找这个孩子,最近才在孤儿院找到,见到他的时候,这孩子冷的像是冰山,瘦小的身体上都是伤,院长说他难管教,没有朋友,隔三差五的寻衅打架,经常被关禁闭。
但是经过接触,他发现林冬青其实是个善良的孩子,他强装出来的冷漠和强悍只是他保护自己的穿上的铠甲,为了保护他内心深处的柔软和温暖。
他叹了口气,何故说的没错,冬青缺少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他本想说那就算了,但是一抬头就看见窗外被摘秃噜了的花架和通透敞亮的迷宫……他妈的!他良好的教养让他无法爆粗,他咬牙切齿的在心里骂了一句,压下心中的怒火:“你们……(他妈的)给我把花园和迷宫,还有樱桃树都恢复原状!谁犯的错多,我都记下来了。”他挥着手里的小本子,“等我好好想想怎么惩罚你们两个……(小兔崽子)!”他在心里补全整句话。
花园跟打了补丁一样,姜纯并不在意,反而笑着劝何钰不要太较真儿了,毕竟都是孩子,等来年春天补上的植物都生根发芽了,就看不出来了。
何钰从此明令禁止两人单独进入花园,如果要进,必须有他、姜纯或者佣人跟着。
这还有什么意思!?
何故吃完早饭就拉着林冬青跑到庄园外面,天气很好,大朵的云飘在高空,被风吹着走,在连绵的群山和成片的草地上投下大片的阴影,草地和山坡上有附近农场的牧羊人在放羊,羊群远远看去就像一团一团棉花,柔软可爱。
它们被牧羊人和牧羊犬赶到河边喝水,两人走近去看,羊群中有几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羊,软绵绵的咩咩叫着,根本不怕人,林冬青伸手想摸,一只直接往他手下钻,拱他的手心,有点硬的蓬松羊毛蹭的他痒痒的,他开心笑着。
何故看他笑,心情也好得很,抓过一只小羊就撸,小羊咩咩的叫着表示抗议,羊妈妈立刻奔过来用头撞何故,何故松开小羊跑开,羊妈妈依旧不依不饶地追着他撞,直接一个头槌把他顶进河里。所幸河水很浅,何故坐在河里,身上湿了个透。
林冬青笑到肚子疼,走过去。
“你笑什么!拉我起来!”何故板着俊脸伸手要他拉,林冬青手刚伸过去,就被他用力一拽,整个人跌进水里。
林冬青从头到脚都湿透了,眯着眼睛眼神危险的盯着何故。
“哈哈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何故道歉,但下一句差点没气死林冬青:“我就是故意的!”说完站起来就跑。
林冬青奋起直追,两人滴着水一前一后的跑,牧羊犬助威似的兴奋地吠叫起来。
两人跑的喘着粗气,停在一块裸露的大岩石旁边,何故把湿衣服脱下来搭在上面,只穿了条内裤说道:“你也脱啊,太阳这么大,十几分钟就干了。”但他说完就后悔了,林冬青把T恤脱下来铺在石头上,少年的身体还没有完全长开,但明显已经开始抽条发育了,纤瘦的身体肌肉线条开始显现,青涩稚嫩中带着喷薄欲出的青春气息,他抬头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脖颈纤长,喉结已经有些突出了。湿漉漉的黑发、白皙的脸庞和身体,黑是黑白是白的好看的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