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这样的能力,所以华琥即使做了噩梦,倒也不怎么害怕,那种感觉,就好像他自己是个恐怖片的编剧,等到电影出来之后去参加了首映礼,在其他人吓得屁滚尿流的时候,他却气定神闲地欣赏着电影的情节,人物设计和节奏感似的。
当然了,也不排除有些创作者会被自己创作出来的内容吓得心惊胆颤的,不过很显然,华琥并不在这个类型的创作者的行列之中。
他在自己的梦里从来都没有觉得害怕过,对于他来说,也就不存在什么可以让他一边尖叫着,一边醒过来的传统意义上的噩梦了。
几乎不会被噩梦吓到的华琥,在玩儿了一会儿手机,天色都快要继续亮起来的时候,带着对于受到了噩梦惊吓的自己的老铁小哥哥严泠的怜悯与同情,堪堪地又进入了一个回笼觉的黑甜乡之中。
——
华琥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在被五花大绑着,眼前是红呼呼一片,似乎头上蒙着什么东西,身体还在随着周围的环境不停地轻微摇曳着。
华琥:“……”
华琥于是率先使用了柴犬摇头大法,电钻般地摇了几下头之后,终于把头上覆盖着的东西摇了下来。
落在华琥膝盖上面的,是一块有着细致精美的刺绣的红盖头。
华琥:“……”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华琥心想。
如果是在平时,在日常生活之中出现了这种不符合逻辑的场景,一般来说,华琥总是会发现自己现在其实是在做梦的,然而今天,也许是因为身边过于逼真的细节,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华琥竟然还真就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华琥抖动了几下自己的膝盖,把那块儿大红色的盖头从自己的身上抖动了下去,与此同时,他意识到了,自己应该是被人捆成了一个粽子的模样,丢进了一座花轿之中。
花轿的内部竟然还装饰得非常精致,甚至连饺子的内衬都是手工绣制的绸缎,上面无非是各种吉祥如意的图样儿,与华琥被绑着的困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华琥看着饺子里精美的装饰,与此同时,耳边就传来“滋儿哇~滋儿哇~”的吹拉弹唱着的“仙乐飘飘”。
华琥:“……”
就在华琥被外面那种“滋儿哇~滋儿哇”的“仙乐飘飘”弄得震耳欲聋的时候,那种要了亲命了的背景音乐终于停止了下来,与此同时,华琥感觉得到,身处于其间的花轿,也随着背景音乐的暂停而暂时停顿了下来,不再是那种摇摇晃晃飘飘忽忽的坐船感了。
音乐和轿子一旦停了下来,华琥面前的轿子上,绣花儿的轿帘子就被人从外面掀开了,然后就从外面探进来了一个插着一脑袋大红花儿,两腮的腮红色号儿是纯正的猴屁股色,颧骨上长着一颗大痦子的通贩版本的媒婆儿的大脸。
华琥:“……”
“哎哟!”媒婆儿惊呼了一声,分贝数差点儿没把华琥安详地送走。
“新娘子怎么能把盖头掀起来呐,这可是留给你的夫君来掀哒!”颧骨上长着一颗令人印象十分深刻的大痦子的媒婆儿大惊小怪,大呼小叫地说道。
夫你奶奶个三孙子的君,华琥顶着一张盛世美颜,在心里如花似玉,儒雅随和地祝福了一句,一面做出了一个他独有的塑料冲喜新娘的职业假笑,点了点头。
“这不就明白了嘛,光是寻死觅活的也不中用,呸呸呸什么死呀活呀的,新娘子,快把盖头盖上,老身扶你下轿成亲啦。”腮红色号儿是纯正的猴屁股色的媒婆儿一面说着,一面就再一次把大红色的刺绣盖头,盖在了华琥的头上。
华琥:“……”
别扶我,你还是去扶老奶奶过马路吧,华琥心想。
不过他还是架不住头上宛如开了一间花店的媒婆儿那堪比绿林好汉一般的力气,被人家生拉硬拽地拖出了轿子。
华琥:“……”
唉,我这个病弱小美人的人设实在是太限制我的发挥了,华琥悲伤地这样想到,一面就被刻板印象型媒婆儿簇拥着押进了堂屋里,又被无数丫鬟婆子按头拜堂。
拜堂之后,华琥就被人塞进了洞房里,跟他一起被塞进来的,还有刚刚跟他一起拜堂成亲的那个人。
华琥因为之前已经放弃了挣扎,所以这会儿也终于免除了被人五花大绑的命运。
他坐在婚床上,等待着那个强抢民男的败类走了过来。
对方慢慢地走近了华琥,伸出一只手去,碰到了他头上盖着的红盖头。
就在对方打算伸手掀起华琥的大红盖头的时候,华琥一下子先发制人,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婚床上跳了起来,直接把对方给顶趴下了,顺势抖动了一下,就把自己的头上的红色盖头,顶在了对方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