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脸色一变,想来也是听明白了这言下之意,大声嚷道:“你们敢?!朕可是……”
“陛下伤重,来人,将陛下送回寝宫,让太医好生救治。”
大佬们示意,立即便有人上前捂住他的嘴,将他拖了下去。
举动间没有丝毫对所谓君王的敬畏。
也许仅存的那一点点敬意,早就在他射杀郡主的时候,就消失殆尽了。
皇帝脸色煞白,方才那些隐秘的快意早就消褪得干干净净。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件天大的蠢事。
大佬们一边心里有着各种谋算,一边快速地安排下去。
“去查,都有什么人牵涉其中,这些□□从何处来?”
哪些人牵涉其中,在场各位其实心里都有数的,问题在于,光是这些人后面的家族,根本不可能瞒天过海做下这事。
看起来,得填进去一些人,才能勉强平息了。
太师沉吟着,看向俞相:“俞相,你看,前一阵严查括隐,有些世家豪族,是不是心有怨望,才刺杀君王?”
俞相心领神会:“太师所言极是,应派人前往索拿彻查。”
俞相心里有点愁,他有点怕,只因这几年,越发摸不准看不透他家女儿,如今也拿不准,俞之瑶得知此事后,会是何反应。
大佬们紧闭宫门,羽林军一队一队地出去围府抄家,帝京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三天后,消息渐渐漫延开来,有人刺杀陛下,陛下伤重,镇北郡主救驾身死。
众人私底下都撇撇嘴,开什么玩笑呢,这话也就蒙骗一下那些傻瓜吧。出入宫廷盘查严格,还以为真的有那么容易行刺杀之事?
帝京持续的戒严,被牵连进去几家世家豪族迅速被定罪,抄家的抄家,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
没有被波及到的,谨慎地观望着,也不着急去分凭空多出来的那块蛋糕。
镇北郡主的丧事有条不紊地准备着,为了安抚镇北王府,她以亲王礼下葬,谧号“忠”。
等到丧葬规格、谧号等都定了下来,俞相身心俱疲地回府,想要见一见俞之瑶,愕然发现俞之瑶根本就不曾回府。
他心下猛跳,总有不妙的感觉。
再一细问,俞之瑶这几日都在镇北王府,他的心里跳得更厉害了。
她总不会是想要以未亡人的身份,去守灵吧?
当然不是。
姬长青又不是真挂了。
俞之瑶只是想让更多的人跟着镇北郡主一起死而已。
郡主金印,早在姬长青第一次离开帝京的时候,连同帝京这边的暗卫、护卫,以及王府在帝京安排的暗线、后手,一起给了她,由她便宜行事。
靖北军的兵符,她现在也已经拿到手了。
姬长青对于队友,确实是非常的信任。为了预防万一自己什么时候挂了,队友们也能顺利完成任带她躺赢,她向来会在队友通讯里交待好这些要紧的事情。
兵符就是其中之一。
在宫中开始戒严之时,俞之瑶就找到钟蓝,说姬长青出事了,问到了兵符所在,第一时间里就取走了。
因此,后面大佬们发现镇北郡主并末随身携带兵符之后,直接从宫中派人过来王府,想要试试能不能搜出来,还派人询问此次随她入京的军中将领,却一无所获。
谁也没料到,兵符落到了俞之瑶的手里。
毕竟连戏文都不敢这样演啊。
比自家身家性命更紧要的兵符,若不是自己好好保管好,就是交给得力心腹保管。且不说这两人只是传闻有染,就算是正儿八经的夫妻,也极少会有这样干的。
在镇北郡主被“护驾身死”一个来月后,正在默默搞事情的俞之瑶,在镇北王府里迎来了一位客人。
太师府中的三公子,是嫡子,但非嫡长子,据说醉心书画,无心仕途,以风雅闻名帝京,是有名的帝京四君子之一。
像这种传闻,俞之瑶向来是当笑话听。会愿意跟她合作的人,哪个不是号称无心仕途的。但这些都并非出于本人所愿,而是因为出生时间不对。
每个家族都是大力培养嫡长,其余诸子,均是辅助嫡长,可疼可宠,却不会对他们倾斜资源大力培养。
除非特别出色,出色到培养多年的嫡长望尘莫及的地步。
但若是出色到那种地步的人,也就不会选择跟俞之瑶合作了。
这些野心勃勃,但是才能却跟不上野心的家伙,在很多时候,都非常好用。
“陛下伤重难起,辅政大臣们已经在考虑推举新君。”
“皇室宗亲中,拎得清的,都以血缘远了为由婉拒了。诸位老大人属意梁王世子。”毕竟血缘近一些的,又是二傻子好摆弄的,也就是那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