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亚看着她,也不再开口,动作温柔地继续一口一口喂着她吃粥。
待吃完了粥,护士进来为安然配出大堆红红白白的药,还有药水。安然皱紧眉头,将手上的药全数倒入口中,接过齐亚递来的温开水连连灌上好几口,而至于她讨厌极了的怪味药水——“我待会儿再喝。
齐亚不吭声地将药水按量倒在药匙子里,递到她的唇边,安然心里有些恼了,可也无可奈何,眼睛一闭,张口一下子将之咽下,那股直冲喉间的怪味令她反胃想吐。这次齐亚给她的温开水只有小半杯,接着,他从衣袋里掏出小盒精美的糖果放到她手上。
安然意外,也有片刻迟疑,然后接过,“谢谢。”她是真的好怕苦,不……或许他是习惯了对女人细心。
她知道自己在为他种种不合理的举动套上自认为合理的解释。她也知道自己不得不这样做。
含着香甜的糖安然蜷缩回被窝里,闭着眼睛。她不要看到他在这里……没吃没喝的。
开始时她是假寐的,但慢慢地,意识便模糊了开来……
☆
在第三天的傍晚时分,安然终于如愿被获准出院了,在齐亚的陪同下回到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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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叮咚……”
安然迷迷糊糊地看c黄头的闹钟,大概知道是谁了。套上件长大衣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才敢去开门,但无论穿多少衣服始终是不及被窝里暖和。
打开门,齐亚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又一个的食物袋子,“感觉好些了吗?”他边问边自然不过地伸手抚上她的额头——温度正常。
“嗯。”安然含糊地应着,半个意识还逗留在睡梦中。
齐亚让她坐在餐桌旁边,然后把自己手中的食物放上桌面。
“你先吃过早餐,再吃药,然后才可以继续睡觉,知道吗?”
安然还是半眯着眼睛乖乖点着头,现在即使他说太阳从西边出来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附和,只求他快快离开好让她再躺回去那个温暖的被窝。
他温柔地看着她贪睡的模样,心中怜惜,“但你的样子不能让我信任,你现在就去梳洗,我等你一起吃早餐。”
安然习惯性地又点头,点到一半的时候才终于意识过来,微蹩起眉,“我……”
“没有商量的余地,如果你想早点可以回去睡觉就乖乖听话。”
安然知道如果自己不“听话”,他就会一直跟她耗下去,只得噘起唇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向浴室。
梳洗过后精神好多了,只是头痛还是不停。拿起梳子理顺着头发的时候,忽然想起刚才自己是以蓬头垢面的模样面对他——那又怎样,难道还非得盛装出迎不可吗?他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不过是……咬住唇,看着镜中那懊恼而又赌气的神情——很陌生,陌生得令她自己害怕。
坐落在离他较远的位置,发现他已将食物摆放满桌,有饭团、粥、蒸饺、包子、肠粉。
齐亚把粥放在她的面前:“现在你必须要注意饮食,清淡些好。”说着又将筷子递给她。
“谢谢。”安然接过筷子,搁下,拿起匙子,沉默地一口一口吃着粥。
“光是吃粥不能饱肚子。”
安然拿着匙子的左手顿住了,然后,改为拿起一根筷子cha入包子中送到嘴边慢慢咬吃起来。
“对不起。”
安然的动作停住,终于抬眼看向他,但又匆匆垂下。他是一个骄傲的男人,绝不轻易道歉。在他身边两年,第一次听他对自己说这句话,但反而要令她心虚。
“这事其实……跟谁也没有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造成的。”
如果她不是居心不良地放方子琳上来企图教训他、也就不会为自己招来此劫。这个教训让她更加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与己无关的事还是不沾为妙,她不是做好人更不是当坏人的料。
齐亚凝视她,“这次的伤害是我间接造成的,而你当时没有说出来,看来我在你心目中是个不能负责任的……上司。”
当看到她惨不忍睹的手伤,当醒悟过来造成的原因,他真恨不得将自己狠揍一顿!
“不是这样的,您误会了二……”安然不知道他竟会这样想,但又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解释明白。当时那情况她连开口也不会了,况且,她要怎样说出来——“不好意思,您把我的手指夹伤了”还是“啊!我的手指要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