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是为什么帝国会有地下城这种地方。
帝国苦地下城问题久矣。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地下城居住的人生活条件不能保证,连最起码的安全有时都保证不了。各种势力聚集,人口买卖,毒品交易这种违法的事情在地下城比比皆是,没有人管。
与其说是没人有能力治理,不如说是那些位高权重者是放纵这些行为,不把人命当命看,甚至还觉得地下城越乱越好,这样那些人就可以只在窝里斗,不去打扰贵族们的“悠闲”生活,阶级纵向分割早就是政治家们的惯用手段。
乌利亚的出现很大程度上让一盘散沙的地下城有了精神寄托,同时他的一系列改革举措也有了显著成效。
一开始贵族们也只当这是个无名小辈的小打小闹不放在眼里,但当地下城在他的改革下的黑暗角落越来越少,甚至这个他们眼中的无名小辈在皇室如此限制资金物资的
情况下还能以一己之力让军部和皇室分庭抗礼时,他们也急了,因为自己的利益受到了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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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兰斯洛特的意料,这两天除了范恩斯顿公爵外,没有第二个人来访。
兰斯洛特走出军部,他看到了那些高举他的画像、群情激昂的群众,无论他到哪里都有人能认出他,然后蜂拥而上把他夹在人群中间动弹不得。
他好像被什么力量吸引,没怎么思考就坐上了去往地下城的专列。
他在地下城的街头巷尾漫无目的地走着,地下城外围是大片的贫民区,在街上的人脸上鲜有笑容,更多的是大于他们真实年龄的老态,亦或是用来保护自己或恐吓他人的暴戾凶狠。
兰斯洛特来之前有刻意换了一身很朴素的衣服,但他在这地下城还是与环境显得格格不入。那是一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气质,举手投足间的优雅与高贵,不是仅仅靠换了一身衣服就能掩盖得了的。
地下城违法犯罪的活动往往都是在暗处进行,这一路走过来看到的也只有一些与常人无异,是在社会的最底层摸爬滚打努力生活着的人们。他们也在努力的活着,想要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自己的一点痕迹。
那些在搬运着巨大铁箱的搬运工,在街头巷尾吆喝着小商品的小贩,在房前门口借着地下城人造日光修补衣服的妇人,那些常年生活在地下城见不到阳光而显得有些瘦弱的孩子们。
兰斯洛特想,如果这些人不是出生在地下城,而是生于地上,在一个和谐美满的家庭中长大,那一定也是十分幸福的人,他们的脸上也会有更多的笑容吧。
他想到这里脚步一顿。
为什么一定要生活在地上呢?为什么只是因为生活的坏境不同生活就会有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呢?地下城如果有了和地上一样的法律,一样的监督,更多的岗位,就在这里地下城的人就能有和地上一样的生活。
仿佛有那么一瞬间,兰斯洛特面前破败的街道突然焕然一新,来往行人来自全星际各国,人们的服饰各式各样,搬运工手里的铁箱变成了地下城的特产,小贩的推车变成了崭新的门面,在
修补衣服的妇人也梳妆打扮了起来。
地下城不再是那个人们谈之色变的罪恶之地。
凭借着记忆,兰斯洛特在地下城错综复杂的道路中几经辗转来到了那条小吃街前。
“嘿!这不是兰斯洛特吗?”突然就遇上了熟人,兰斯洛特看着眼前这位穿着很像地球时代埃及人模样的男子,“你好,萨尔斯。”
萨尔斯一愣,随即大笑了起来:“记性不错,还记得我的名字,不过我是真没看出来,你竟然是帝国的太子。”
兰斯洛特觉得新奇:“看你好像不太惊讶的样子?”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的人不是唯恐避之不及,就是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像萨尔萨这样前后没什么变化的还真没见几个。
萨尔斯摆摆手:“差不多猜到了,能和凯恩那么亲近的要不然就是被他骗了小白兔,要不然就是和他差不多的野老虎,我猜到了你身份特殊,就是有些惊讶没想到特殊成这样。”
兰斯洛特:“你和凯恩认识很多年了么?”
萨尔斯:“算是吧,凯恩的样貌太出挑了,他刚到地下城我就见过他了,那时候他才十几岁吧,性别还没分化,看他那样子我还以为铁定是个Omega呢。”
萨尔斯:“我以前还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还不错,也就在凯恩身上栽了一次,没想到在你身上又栽了一次。”
兰斯洛特歪头:“我?”
萨尔斯脸上闪过一缕狡黠,大笑道:“最开始说你是Alpha的就是我啊哈哈哈哈。”
兰斯洛特透过他的眼睛看到的并没有丝毫的虚假,就真的像是平常朋友间的一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