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留下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虽说秦家势大,但不一定真会来害我们。”
看着她坚定的面容,燕社愣怔了。
她明明身姿娇小,看似弱柳扶风,可却比这照朱楼中的其他女人都要坚强。
沁芷见他久久不答,生怕他还要送自己走,连忙拉着人在软凳上坐下,倾身斟满了两杯酒,端起其中一杯,递了过去:“且与我共饮一杯罢。”
“终究会有法子的。”
燕社有些动容,与沁芷饮尽后,摸了摸她的头顶,勉强一笑:“阿芷是最好的。”
他敲着桌面,陷入沉思。
半晌,沁芷忽然问道:“如果你立下了功,再求秦小姐宽恕你我,是否可行呢?”
是个可行的。
燕社缓缓屈起了手指,捻着指腹,皱眉说道:“但我前头还有许多兄弟,去哪里找立功的机会?”
两人安静了一会。年少公子心事重重,清秀少女坐立难安。
不一会,她终于开口。
“燕公子——”
沁芷打断了燕社的思索,将袖子一捋,露出一截光洁细腻的手臂,轻声说道:“自从上次一别,你难得机会来寻我。日后还不知会如何,沁芷斗胆向您要一样东西以作留念。”
“什么?”燕社回过神,下意识地看向她的手臂,在最白皙的那处,一颗守宫砂痣灼灼赤红,红得刺眼。
他一惊,连忙抬眼,只见沁芷双目盈盈含泪,从容却又羞怯,咬着蔷薇般的唇瓣,缓缓靠近他的怀中,开始一点点抽开他腰间的系带。
燕社刚欲推开,忽然察觉心间正烈烈燃起了一股奇异的火,想要攥住怀中软玉的手腕,撇开她那慢腾腾的动作,直接将人抱上床去剥开衣服。
“你——”他瞥了一眼桌上喝尽的酒盏,面容浮上些许怒火。
沁芷的心意他也明白,但何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胸膛前伏着的美娇娘还在颤颤巍巍地为他宽衣解带,尽管十分难堪,却依旧没有放弃的意思,还直起身子,在他的耳畔轻轻吹气,软声说道:“自沁芷知事以来,学的便是琴棋书画与取悦他人。“
“但沁芷不愿放任自流,因此宁肯被打被骂,做尽粗活,也只弹弹琵琶小曲,至今完身。如今就不一样了,沁芷愿意——”
她顿了顿,忍着杏眸中的泪水:“愿意将十几年来所学之术通通用上,只为燕公子高兴。”
说到这里,她也不再做最后的犹豫了,站起身来就开始解外裳。
沁芷低头解得认真,却忽然“啪”地一下,被一件锦鼠斗篷盖住了全身。
是燕社从屏风上取下的。
他手下有些粗鲁,将她裹在斗篷中,来回缠了好几道,直到她动弹不得后才住手。
“燕、燕公子?”
沁芷傻眼了,讷讷轻唤着他的名字,一脸迷茫不解。
她不是在酒中下了药么?据姐妹说,只要男人中了那味药,只会意乱情迷,断不可能再起身反抗。
看着眸光清醒的燕社,沁芷顿时窘迫起来,眼泪再也藏不住了,啪嗒啪嗒往下掉。
燕社叹了一口气,将人扛到软榻上,好生安放后,无奈地刮了刮她的小脸,为她拭去泪水,忍住笑意说道:“蠢丫头,你不知道什么叫做内功?”
所谓内功,像这种热毒,自然是可以逼出来的。
实在不济,他怀中还常备丹药。另外,冷水也可以解围。
真不知道这个丫头是从哪里学会的小伎俩,以为中药了就会非要女人不可。
若真有那种事情发生,必定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呵。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厉害的药粉。
他微微一笑,俯身吻在沁芷委屈的眉眼上,为她理了理发丝,低声道:“别怕,我已经想出法子来了。”
“阿芷,还真要多谢你这颗守宫砂了。”
眼看时间不多了,燕社依依不舍地看了她最后一眼,转身翻窗离去。
“等等!”沁芷反应过来,急忙喊道,但窗外已经空荡,再无他的痕迹。
生怕其他人进屋后发现他来过,她只得住口,不敢再扬声叫唤。
屋内沉寂了一会,突然响起了“咚”的一道闷声,像是有什么重物落在了地上。
沁芷掉下了软榻,一脸生无可恋,费力在地上扭来扭去,试图解开斗篷。
叫他等等,他也不听。
呜呜,这个急躁的男人,倒是帮她挣脱以后再走也不迟啊!
全然不知已经被她记恨上的燕社还在傻笑,跟上了出楼的秦妗等人,满脸高兴。
“怎么这么开心?”
三哥背着众人,推了推他,有些奇怪:“刚才你不是还急得要死吗?”
到底还是个年轻人,燕社抑制不住兴奋,摆摆手,意气风发,开口道:“倘若立了功,主子会留情,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