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打累了,躺在炕头上呼呼大睡。舅妈把她拉起来,然后擦擦自己脸上的血,笑着到厨房给她做饭。
舅妈最后一次被舅舅按在桌子上打,舅舅拿起地上的砖头,照着舅妈的头猛砸。
舅妈从此再也没起来。
舅妈死后,舅舅就被村里的人送到派出所,故意杀人罪,死刑。
警察局查到苏酒的出生,让苏家重新把她接回去。
那时候苏酒已经十六七岁,生活能力也都具备。
苏家听说了这件事,最终还是打算接苏酒回去。
苏家生意越做越好,却从不记得这位两三岁就不见了的大小姐。
她的衣服,言谈举止没有半分教养可言,行为粗俗不堪。
苏酒毕竟是苏家的女儿,思量之后,苏家还是为苏酒和苏芷颜一起办了一场生日宴。
商界大腕名流们都如约而至,齐聚苏家的迎宾大酒店。
苏酒穿了身白色的雪纺连衣裙,她皮肤黝黑,土不拉几,站在天仙一样的苏芷颜身旁暗淡无光。
不知情的以为她是苏芷颜的小侍女。
当苏父介绍苏酒的身份时,下面一阵骚动,随后都在窃窃私语,苏酒已经能看得出来,他们的眼里都是鄙夷不屑,看不起。
她努力想跟苏芷颜一样做出淑女的举动,却怎样都是东施效颦。
最可怕的是切蛋糕时,苏母先分给她一块大蛋糕,让她站在苏芷颜旁边大家一起照照片。
结果她听不懂,拿起蛋糕,因为没吃过,不知道要用叉子。
于是,直接用手扒拉一大块,往嘴里塞。
下面的人目瞪口呆,媒体趁机抓拍,她张大嘴毫无形象吃蛋糕那一幕被完美记录。
那些耻辱藏在苏酒记忆的最深处,但秦爷爷身旁站着的那个男人无疑让这些不堪成了开了闸的洪水,决堤不止。
“酒丫头,别傻站着了,快过来!”
秦爷爷热心招呼她,她总不能为了个不相干的人坏自己心情。
平复情绪,她迈着轻快的步子,故意忽视旁边的男人:“秦爷爷,这荷花开的这么好,想必过段时间淤泥里的莲藕也能长成极品。”
老头子乐呵呵的笑,拍拍旁边高大男人的肩膀,“陆家这小子一回国就忙着来看我,听说新修葺的荷塘少了几株荷花,又四处跟人寻,这种品相的荷花可不好找。”
陆今朝微微颔首,
“秦叔过奖,小辈应该的。”
苏酒受不了这人的商业互吹,相互吹捧来吹捧去有意思吗?不就几株莲花,乡下泥巴里到处都是,给面子夸一夸还没完没了。
苏酒本以为秦老爷子要劝阻她跟秦冽离婚,才临时让他们回去。
可眼前下人们忙碌的身影,以及跟秦家交好的另几位家主先后到达,她才反应过来。
这特么就是一场鸿门宴。
一大帮名派人士们聚在一起高谈阔论,难不成她半途插进去,来一句“我要离婚。”
她发誓,那以后娱乐圈怕是真没了她的立足之地。
也怪自己上辈子造的孽,她要是看清一点,拎的动自己几斤几两,都不会恬不知耻的同意跟秦冽领证。
秦老爷子跟陆今朝走在前面,他们除了长晚辈之间的各种熟络,还有生意场上的要紧事。
陆家在S市的地位就像一棵万年古木,巨大的树根错综复杂,涵盖方方面面。
据说当年秦家的第一任家主也是在陆家老家主的提携下才得以在S市站稳脚跟。
换句话说,陆家在这里就是只手遮天,呼风唤雨。
只不过当年的辉煌过去,百年大家族因为内部纷争走上分裂,陆今朝的父亲选择出国发展。
凭借那颗天生的商业头脑和陆家多年的累积,很快便混的风生水起。
风起云涌的金融市场每天变动不断,而自始至终能站在顶尖的,不过秦,陆两家。
S市便也所谓“南秦北陆”。
苏酒跟在两人后面耷拉着脑袋,突然脚步一顿,撞在前面人的后背上,坚实的后背撞得她鼻梁疼。
秦老爷子过去迎接走来的陆老先生,两个老兄弟长久没见过面,碰着一起就像灯芯遇着了蜡烛油。
而面前宽阔的脊背就是停下来的陆今朝。
“突然停下来干嘛?没心眼。”
苏酒逮到就骂,反正她一野丫头,要啥脸呢。
男人幽深的瞳孔注视着她,看她揉揉眉头,面露嫌弃,“不过两年不见,嘴巴就这么利索。”
我他妈以前嘴巴不利索?
想想好像是的,她以前蠢得要死,看到他们这些帅气的公子哥讲话就结巴,还真是丢脸。
“勉强当陆少爷夸我了,不过我现在饿了,要去厨房翻点东西吃,没时间跟你聊。”
“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们久别重逢,想说的话应该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