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司婳吸了吸鼻子,又酸涩又欣喜,“太好了,谢谢你们,我很快就回来,拜托你帮忙照看一下,我很快就回来了。”
“行行行,你别太着急,你爸这有我们看着呢。”老家的村民们对司家父女是心怀感激的。
当年他们搬来这里,没过多久村里兴起筹资修路的热潮,但大家都不太愿意,最后是司家捐一大笔巨款充当公用,其他村民也就纷纷效仿,投出自家该出的份额。
后来道路修建成功,给大家带来许多便利,村里的老人小辈都记着司家父女这份慷慨,对他们颇为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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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父亲脱离生命危险,司婳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这下放心了?”旁边的人也跟着松了口气。
“嗯。”她应声,却自责的低下头,“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女儿。”
住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因为产生分歧而争吵,后来远离家乡,也倔强的不肯低头。
她不花父亲的钱,父亲也不要她经济上的孝敬,两人就这么僵持着,逢年过节才联系一回。直到真正发生意外,才感受到内心多么害怕失去。
“叔叔发生意外不是你的错。”言隽安抚道。
“可我明知道他出事,却无法第一时间赶回他身边……”若是真的出事,这么长时间的路程,她怎么来得及?
她不禁想,“如果我留在爸爸身边,或者让他来到我身边那就好了。”
言隽顺着她的话,“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现在回去告诉他,也还来得及。”
认识一年多,几乎很少听司婳提到家里人,但从她偶尔透露的只言片语中也能知道,她与父亲之间因为专业选择问题出现隔阂,心结难解。
接下来,是良久的沉默。
抵达医院已经凌晨,昏迷的司父还未醒来,只听医生交代需要休息,司婳只能忍着,默默等待。
帮忙照看的邻居已经离开,司婳坐在病房外,拱起双手抵着下巴,神色郁郁。
言隽站在前方,微微弯腰,“时间还早,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司婳抵着下巴摇头,“我得等爸爸醒过来。”
虽然医生说爸爸没有危险,但没见到他醒过来,心里还是放不下。
言隽了然,陪她一起坐下。
司婳缓缓开口:“今天的事,辛苦你了。”
三个小时的车程,后面一半都是言隽在开车,眼角难掩的疲惫,他却只字未提。
“叔叔没事就好。”几个小时的奔波被他三言两语带过。
司婳轻咬红唇,抬头凝望着他,诚恳的道歉,“早上的事,对不起。”
后来她仔细想过,当时言隽应该对她的回答很失望,才会连饭都不吃就离开。
女孩眸光滢滢,眼里满是真挚。
言隽几乎忘了,今天早晨他们还在闹别扭。
不,应该说是他单方面的别扭。
昨晚他忍受着满身酒气没有回家换衣服,这样就能理所当然的留在第二天。背后的口红印他不知道,直到司婳指出,他才想起言曦玩闹时留下的痕迹。
这么暧昧的痕迹,不该出现在他身上。
他应该解释,他知道自己说了,司婳就会相信。
但那一刻,他迟疑了,多么希望司婳能问一句,哪怕简简单单的一句就好。
她不在乎,所以故意回避……
今早大概是他最狼狈的一次,逃避。
饶是如此,还是忍不住在她来到自己身边时,孤注一掷弹奏那首曲子。
只可惜,早早被打断,到现在他都不敢问,她是否听懂了其中含义。
两人僵持着不动,在她的注视下,言隽开口:“昨天晚上小曦跟裴域玩闹,不小心把口红蹭到我身上。”
这么明白的解释,她懂了吗?
司婳微微睁大眼,嘴角深深弯起弧度,郑重点头,“我相信的。”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根本没时间去纠结口红印,而且她上班时已经反思过,原本就打算回家跟他和解,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忽然解释。
不得不承认,心情变好了些。
看见她的笑容,言隽心底一软,莫名松了口气。
微妙的情感在两人心口泛滥。
司婳执意守在病房前,言隽自然也不会离开,两人偶尔会小声说几句话,或者看看手机,司婳以为自己能坚持,但没过多久,眼皮子开始打架。
言隽低头哄道:“先睡会儿,如果叔叔醒了,我喊你。”
“那你呢?”她揉揉眼睛,嘴里打着呵欠。
“我不困。”
“骗人。”
“那不然这样,咱们轮流等,你先休息一会儿,到时间我就喊你。”
“真的吗?那你一定记得喊我,我睡一会儿就好。”困意袭来根本招架不住,她靠在言隽肩头,鼻尖萦绕着那道清新的香味,睡得很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