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双手抱在胸前,似乎对于孔妙禾的举动有些不满,微微蹙了蹙眉。
冷然出声:“本王没有那么多耐心。”
本王?
孔妙禾抓住这一个字眼,试探地喊了一声:“王爷?”
少年用看着一个蠢货的眼神看着她,一声轻笑,尽显嘲讽意味。
孔妙禾:……
没弄清楚处境之前,我忍。
为了安全起见,她最好是不要让人发现她的异样,不要让人察觉出她与原身有所不同。
所以她只能依靠自己,尽快融入原身的身份。
她硬着头皮开始第一次试探:“王爷,王爷今日就练到这吧,刚刚一摔,我头可疼了,您看,剑都拿不稳了……”
少年冷冷出声打断:“你摔的是腿。”
孔妙禾:“……”
“诶可不是,这腿啊,腿痛得很……”
“果然”少年冷冷打断她,“穿再好的衣裳,请再好的先生,赝品就是赝品。”
孔妙禾还未来得及思考这句话的含义,就被一道凌厉的空气划破的声音给惊到。
少年脚尖点地,轻轻借力,上抛了一跟雪地里的枯枝。
他接住枯枝,对着孔妙禾疾冲而来。
眼见着树枝就要穿过孔妙禾的脸颊,她终于反应过来,凭借本能反应,双手握住剑柄,朝树枝挥去。
两相交锋,剑身震动的声音无比真切。
可孔妙禾毕竟武力值为零,在撇开树枝别过自己的脸颊之后,她的右手虎口被震得酥痛。
一个不稳,剑直直往下落。
“哐当”一声,落在地里。
少年已然收招,习惯性将树枝背在身后。
冷冷道:“越发懒怠了,一招都接不住。”
孔妙禾无从辩解,只好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吃力地重新拿起剑柄。
可就在这拿剑的瞬间,电光火石间,她明白了眼前少年的身份。
书中是架空朝代,官制、习俗都与唐朝相仿,国号大俞,国姓晏。
书中提到的王爷,有且只有一位,就是当今圣上的弟弟,前朝皇后所出的嫡次子,晏子展。
也是唯一一位能够住在都城,封了亲王的皇弟。
而晏子展,就是那本古风虐文小说里的男主,是一位冷漠孤傲的偏执王爷。
她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这容资,这气度确实与书中所描写的男主没有什么出入。
甚至是这性情……
“拖延时间也无用,今日接过一招,方可离开。”晏子展淡淡道。
这性情,也和书中那个冷血孤僻的男主,一模一样呢。
孔妙禾此时此刻记不起自己到底是穿进了书中的哪一个着墨甚少的十八线女配角身上。
但她明白,自己只可能是王爷晏子展的手下。
既是手下,她没有权利拒绝他的任何命令。
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孔妙禾,在冰天雪地里,挨了面前这个冷峻少年三剑。
在第三剑的时候,终于能够抵住剑身反弹回的力道,未将剑摔在地上。
本以为终于要解放的孔妙禾,还未来得及展开笑颜。
对面的少年轻笑了笑:“招是怎么接的都忘了?”
孔妙禾实在是身心俱疲。
更在下半身传来某种微妙而熟悉的感觉之时,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被压垮了。
她几乎可以确认,在这个尴尬而又棘手的时刻。
她来了月经。
来,了,月,经。
孔妙禾冷静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在“死挨着然后腹痛手痛头痛而亡”和“赌一次气兴许后面能想到办法找补”之间,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她利落地丢了剑,平静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王爷,我…属下…奴婢?”
“来了癸水,可否先行告退?”
少年微微眯了眯眼,随后一双狭长的丹凤眼舒展开来,他看着孔妙禾的目光不带一丝温度。
“那又如何?”
孔妙禾:……
就在她不知该如何接话之际,竹林后闪出了一个人影。
看样子是晏子展的贴身侍卫,韩尧。
韩尧走上前来,试探着解释:“王爷,阿禾姑娘来了癸水,女子来癸水就是……”
晏子展冷冷打断:“本王还需要你解释?”
韩尧不敢再多说,只低着头,纳闷地看了一眼晏子展稍红的耳根。
孔妙禾也没想过,这世上居然有如此不善解人意的人。
她硬生生又挨了晏子展两招,腹部传来的坠痛感越发强烈,不容她忽视。
逼不得已,只有使出下下策搏一搏了。
她提着剑,伸出手来扶了扶头,气虚似的,说着:“头…好晕…”
说罢,认命一般,瞥了一眼早已铺上一层细雪的地上,向身侧倒去。
她确实没做眼前这个王爷会扶住她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