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大荆的姑娘们因为这事都爱死他了,瓷学听说以后,私下里养了一堆肉兔,用绸带在耳朵上打个结,起名叫“不言雪兔”,大卖特卖,很是赚了一笔。
庆愉激动道:“得见不言,阿愉死而无憾了。”
众女眼中皆流露出艳羡嫉恨之色,秦桥突然觉得很好笑:“人家火云揭好歹也是顺元镖局的少主,就这么忽略人家,不好吧?”
女孩们齐齐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她。
秦桥沉默片刻。
想起来了,在广为流传的《火云离恨天》中,火云揭为她死去活来好几回,最后还是惨遭抛弃,愿江两岸到处都在哭少主命苦,大概话本里描绘得真的很惨,那段时间整个顺元镖局的行脚费提了三成,生意竟然照样红火。
秦桥随手往旁边的回廊一指:“你们……罢了,你们就在这里坐着等吧。”她抬头看天,发现西边发阴,已有雨云:“若是一会儿落雨,你们就回主席去,会有人给各家夫人搭起遮雨棚。”
庆愉捉住她袖子:“阿愉想要……”
“阿愉不想。”秦桥让她坐下,抬手摸她的头发:“老实等我,你乖的话,我让天不言给你唱歌。”
庆愉实在没法想象这个画面,抬头想说这就不必了吧,却发现秦桥已经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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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庚楼二层,都督府亲卫手持长戟,用最快速度摆出了小型战阵,将一众官员牢牢护在身后。
庸宴高坐主位,手持金樽,眼见两人风风火火地闯进来,连姿势都没变一下。
官员中有人扯着嗓子斥道:“擅闯都督府,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落后一步的男人稳稳立在凭栏之上,也不进来,云庚楼原本是做大宴之用,十分开阔,那男人的声音却十分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他是他,我是我,怎么就成‘你们’了?”
那官员大声道:“竖子奸滑!”
“奸滑?卢大人,你在我家漕运还欠着二千两银,我若真是奸滑之徒,这会儿你已经被驴打滚的利息抽干了。”
卢大人:“……火少主?”
“正是。”他足下运劲,轻飘飘便进了堂屋,立在青衣男人身侧:“丰州火云揭,贺大都督宴!”
明明说着庆贺的话,其中挑衅意味之浓,竟连文官都感受到了。
庸宴看都不看他一眼,事实上,打从青衣男人进来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没有移开过。
青衣男人面色平静,深棕色的瞳仁定定看他:“我来办件小事,办完就走。”
庸宴:“讲。”
“叫秦桥出来,这人我要了。”天不言淡淡道:“你摸剑也没用,打不过我。”
庸宴起身:“一别三年,怎知我仍然打不过?”
天不言:“你心事太杂。”
庸宴:“难道你的心就静?”
两人无声对峙,在场官员没一人敢出声,就连禁军众统领都往后退了退。丝竹喜乐之中,战意轰然四起。
花成金坐在花成序身后,扒着他哥的肩膀小声问道:“谁啊这是,没听说大都督有师门啊?”
“不想死就闭嘴。”花成序压低声音回道:“这便是你在家崇拜个没完的天不言。”
“当——”
花成金手里的酒杯唰一下就掉了,摔出了十分显著的效果,不仅泼了他哥一身,还成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花成金:“哈,哈,都督继续!”
庸宴:“……秦桥现在是我家奴,师兄若非要带她走,就得先杀了我。”
“都督活着一天,西南的狗崽子们便一天不敢进犯,我敬都督,怎么会下那么重的手?”火云揭上前一步,赶在天不言之前开口:“不如就按齐王旧事,我们与都督比上一局,谁赢谁便能带秦姑娘走,这很公平,意下如何?”
到人家家里抢人,还自定规矩,实在说不上是公平。
天不言没说话,算是默认;
庸宴竟然也同意了。
“撤阵,保护各位大人。”
亲卫齐声应和,令行禁止,像排演了无数遍一样熟练地散开,将文武众臣全方位地保护了起来,却又恰到好处地给他们的视线留出了位置。
庸宴起身:“用什么兵器?”
火云揭来之前准备了一肚子话,没料到他竟然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一时竟有种一拳打空的不爽感觉:“不要兵器,单比拳脚!”
顺元镖局能站稳脚跟,靠的便是一套火家拳,火云揭上来便用看家本事,从某种程度上说也算是对庸宴的赞美了。
庸宴起身来到场中央,火云揭便向天不言拱了拱手:“请吧,好大一只剑尊,别站这儿碍事。”
好几年没被人这么呼来喝去,天不言一时竟然觉得很新鲜,也没动怒,就负手斜睨着他,脚下半步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