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昭落座后,也没客气,捏起白子,就落在了棋盘上。卫易席紧随其后,两人都是心有成算之人,是以落子极为迅速,半点也不拖拉。卫易席的棋风跟他这个人差不多,锋芒毕露,势不可挡。而赵青昭却是刚柔并济,内涵锋芒。
“我前几日听说,荣恩国公的大公子新得了个的抱月彩瓶,很是开心,扬言要重赏那进献之人呢”
“噢?”
“我也不大清楚,只隐隐约约的听了一耳朵。如今这荣恩国公府深地盛宠,仗着皇上和大皇子的势,耍着国戚的威风,行事也越发无所顾忌,肆无忌惮。”
赵青昭闻言点了点头“姐夫说的很是”说完跟着落下了一子。
卫易席闻言,眼神闪了闪“我家母亲姓秦,说起来还和当今皇后的母族承恩侯府有些关系。对了,内弟现在练的是什么拳法,看起来好深厉害啊。”
“姐夫谬赞了,我现在练得是伏虎拳。”
……
这盘棋局就在两人你来我往的局面中结束了,打了个平局。卫易席看着棋局缩了缩瞳孔,他的下棋水平在同辈中算的上是佼佼者了,如今看来倒是妄自尊大了。卫易席垂下了眼睑,然后若无其事的约了与赵青昭第二次手谈的时间。
赵青昭点点头,随后就告辞了
书房,赵青昭一边练字一边在想朝中的局势,如今大皇子和二皇子皆备受安正帝的青睐,只是帝心难测,只怕这恩宠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消退了。不过自家姐夫卫易席的话倒是很有些意思,先是告诉他赵长智攀上了荣恩国公府,恐怕会对赵家不利,紧接着抛出了继后这层含糊的关系,诱人上钩,最后还好好的夸了夸其他几个皇子混淆视听。真是滴水不漏。
赵青昭笑着摇了头,只可惜时机尚未成熟。他现在既不能出仕,也没到什么厉害的人脉来往,纵使仗着几分小聪明,也走不长远,心急不得啊。
之后的几次手谈,就是纯粹的技术切磋了,两方各有输赢。
一转眼半个月过去了,马上就是颜哥儿的满月了,因着卫府尚未除孝,这满月也不好大办,只略请了些相熟的人家,私底下热闹热闹就是了。
经过一个月的投喂,小家伙长得是越发壮实了,响盆时的哭声,那叫一个洪亮。大家吉祥话不要命的往外出,就图个好彩头。
赵长松和赵青昭父子今日才算好好的见着了月姐儿。月姐儿刚出月子,身体还有些丰腴,不过面色红润,容光焕发。一看就知道这个月子坐的不错。
几人相见倒是又哭了几场,诉说了一下各自家中发生的趣事,和这些日子的见闻后,大家就止住了话头。一起来逗起颜哥儿来了。颜哥儿是个脾气很大的小孩子,睡觉时,是不能让人吵着他的,一不顺心就要哭嚎,不过很多时候,都是干打雷不下雨。
月姐儿见状直笑“我和夫君都是安静的性子,偏颜哥儿谁也不像。都说外甥像舅,真真是像极了景哥儿。”
赵长松闻言,连道“很是,你们几个小时候都乖,偏景哥儿淘气的很。不过像他也好,健康壮实”
赵青昭闻言,倒觉得现在下这结论下的有些早,颜哥儿这孩子啊,现在还不好说。
呆了两天后赵青昭就要继续赶路了,现在正值六月,天气宜人,可是再过一段时间就说好说了,毕竟七月就要开始热了,赵青昭打算在七月中旬之前赶到乐陵。所以为了节省时间,赵青昭会到陈留中转一下。
这一次是真正意义上的赵青昭独自上路,离开前,赵长松和月姐儿都眼泪汪汪的,不舍之情溢于颜表。“昭哥儿,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你也别忧心清乐是个经验丰富的,绝对能照顾好你的”
“是的,是的,你就照顾好自己就好了,别害怕”
赵青昭闻言笑了笑“父亲、大姐我省的,你们保重。”说完就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其实赵青昭这次带的人还不少,加上风燕他们四个,一共有二十个,都是个顶个的好手。其中还有两个是姐夫卫易席留给他专门带路的。毕竟这片地区,赵青昭并不熟悉。
所以,出发前几天,赵青昭好好的跟卫府熟人打听了这一路的地形,至少的要了解个大概,做到心中有数。至于丫鬟婆子之类的,赵青昭一个都没带,这一路可不好走。
行了两天路,终于出了乐陵了,今天大家赶路赶的慢了些,所以没有到达预先的客栈,不过好在晴空万里,看起来也不会下雨,带的东西也充足,在野外休息一晚,也无妨。
不多时,前头探路的找到了晚上休息的地方,离大路不远,骑马大约一刻钟的路程,那里背风,不远处还有一条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