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黎躺在床上,看着慕以骞的身影消失在病房,然后一蹬脚,把被子蹬到了一边。
六月中旬,虽说还不是特别热,但也真不是躺在床上还要裹被子的天气,就连慕以骞自己都只穿了一件白衬衣,却还要给他掖被子。
花黎有一瞬间怀疑,他骞哥是不是想要热死他。
而就在慕以骞离开后不久,医院有来了一批看他的人。
是由高三的语文老师带队的几个同学。
到了这个时候,花黎才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怎么生的病。
高考结束之后的头一天,他们这一个已经摆脱了高考烈狱的阵营,大多都去浪了一圈,甚至还有人在头一天晚上通宵了。
花黎倒是没有那么放纵,但是也确实浪了好一阵子,一直到凌晨两三点才睡。
之后,便是同一天晚上的由班长组织的班级聚会。
这八成就是他们这一班最后一次聚会了,除非有不可抗力原因,其他人都出席了,包括几个老师,不过老师们大多数都在中途就离席了,将这最后的一点时间交给了这帮年轻人,只不过在离开之前对着班长跟几个班委千叮咛万嘱咐,“虽然成年了,但是最好不要喝酒”,“十二点之前一定要散了知道吗,能早就早”,“不要太浪了,你们又不是浪花儿”。
于是,他们准时在十二点之前散了。
然而,六月的天气还不算特别热,但是白天的时候却特别闷热,因此花黎出门的时候穿得还是比较单薄的,而且花黎他家里住的比较远,并且很不巧小区附近有一条沟在修,出租车开不进去,花黎只得在半路下车,最后一程路只能自己走回去。
吹了一路十二点的冷风的花黎,可不就这么发起烧来。
要不是慕以骞不放心花黎,一大早到隔壁花黎家里找人,最后找到在房里裹着毯子瑟瑟发抖的花黎,说不定花黎就真的要烧成傻子。
见到花黎似乎没有什么大事了,之前叫他们语文的许老师这才松了口气,将带来的花篮子放在花黎的床头柜,然后帮花黎盖好了被他蹬掉的被子:“看起来还挺精神,现在应该是没事儿了,咋搞的,这才多久了就生病了?而且都已经生病了,还蹬被子,你这孩子!”
花黎不好意思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摸了摸鼻子:“这个么,就是我家比较远,而且小区门口还在修路,车开不进去,就吹了风,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吧?话说会来,你们怎么知道我生病了?”
许老师拖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花黎的床边给他削苹果:“席娅她姑姑之前就住院了,不过因为她要高考嘛,她家里人就一直没跟她提起,这会儿她都考好了,于情于理都要来看看,早上她跟着她妈妈来医院的时候,正好看到有个男人抱着你下车,她没敢上前问,但是又觉得不对劲,就跟老班说了,然后老班联系了你妈妈,然后就知道你病了。“说着,许老师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了花黎:“吃吗?”
花黎一点头:“吃!”
这个时候,跟着许老师前来探病的其中一个同学好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声:“花黎,那个带你来医院的人是谁啊?怎么不是你妈送你来的?”
花黎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我隔壁邻居,唔,许老师说不定听过,叫做慕以骞,以前也是我们学校的,他总跟我说他以前在学校里可乖可听话了,让我跟他学习……”
许老师听花黎这么说,嘴角没忍住抽了抽:“你听他胡说,他以前在学校里可捣蛋了,还跟校外的小混混干过架呢,要不是他成绩好,就他旷课的程度要换个人家长都请了八百回了,他可没你听话,虽然成绩确实挺好,简直让人又爱又恨!”
“不说他了,你吃过饭没?”许老师将话题扯了回来。
花黎点了点头:“吃过了,骞哥刚走,走之前跟我喝了粥。”
许老师挑了挑眉:“看来你这位邻居哥哥对你还不错,既然有人照顾你,那老师们也就放心了,你妈暂时赶不回来,要是有什么事儿,就跟老师说,也别太有压力,考试都已经考完了,按照你平时的成绩,只要不出岔子,差不到哪里去的。”
花黎笑着应了。
别的不说,他们学校这些老师都是不错的,虽然也会对乖学生有所偏爱,但就算成绩不太好,也不会因此被老师区别对待。
许老师又跟花黎叮嘱了一些事儿,便打算带着同学们离开了:“那既然这样,时间也不早了,我带同学们去吃顿午饭,然后把人送回家去,虽然你现在看着还挺精神,但怎么说也是刚病了一场,好好休息,成绩出来还要大半个月呢,别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