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正要接话,却被四爷一声咳嗽打断了:“行了,这种东西兰氏怎么会知道?既然帕子是从那个环翠那儿出来的,就派人去问她帕子都卖给谁了,不要在这儿胡乱攀扯。”
李氏心里不甘极了,她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安排了这两步棋,既想害了大阿哥,又想借福晋的手除掉兰清漪,可谁知都叫兰清漪如此轻易的撇清了关系,她也顾不得惹四爷不快,站起身来恨声说到:“难道爷和福晋就不在乎大阿哥了吗?分明这一切都指向兰氏害了大阿哥,如今大阿哥生死未卜,难道爷为了护着兰氏,竟丝毫不顾及大阿哥的死活了吗?”
四爷直接将手里的茶杯摔到了李氏的脚边,福晋奇怪的看着李氏,声音冷冷的说:“李氏,你为何一直在说有人‘害了’弘晖?又怎么知道弘晖生死未卜的?”
李氏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直视福晋的眼睛,略微低着头说:“不是福晋派人来传话的时候说大阿哥出了事么?而且我看福晋这么大阵仗,自然以为大阿哥情况严重,不然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呢?”
“爷的嫡长子,破了点皮也是大事,不需要你在这儿评判!”四爷怒道。
李氏突然委屈了起来,当年她的长子弘昐夭折的时候,怎么没见四爷如此震怒?都是四爷的儿子,凭什么福晋的儿子就比她的儿子重要的多?!
四爷不想再看李氏,他对还候在一边的太医说:“还有什么不对的东西?”
太医走上前,将那个盒子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却是一捆线香。
“这香中似乎有些别的东西,臣需要点燃试试,不过怕伤到贝勒爷和几位主子,臣还是去外面查看的好。”太医解释到。
福晋此时脸色变得煞白,她正要开口,却看到内室那边走出来一个人,正是弘晖。
弘晖看起来精神还挺不错的,脸色略有些苍白,行动却无大碍,他走到四爷面前,请了安说:“这香是儿子命人从外面买的,与府里人无关,不如请侧福晋和诸位格格先行离去,以免点香查验的时候伤到了。”
四爷看了看面色苍白的福晋和一脸恳求的儿子,心里明白了几分,他开口说:“既然如此,其他人就先各自回去吧,没有爷的吩咐,都待在各自院子里不许出来。”
看到弘晖无事之后就不再出声的李氏当先出去了,兰清漪担心的看了四爷一眼,她总觉着今天的四爷有些说不出的疲惫,四爷对上兰清漪关切的眼神,对着她笑了笑,用嘴型说了一个“乖”字。
兰清漪这才跟着等着她的耿格格一起走了出去,厅堂之中,只剩下四爷夫妇和弘晖。
“说吧,怎么回事?”四爷看向弘晖。
弘晖跪倒在地上,对着四爷磕了一个头,说:“这香是我用来提神的,原不觉着有什么问题,今日被太医提起,方才觉着不太对劲。”
“你先起来说话,”四爷终究是心疼儿子的,“也不必担心,如今发现的早,让太医给你仔细调养便是,只是如今你也大了,自己身边的事情得自己管起来,你看看今儿这一查,查出了多少问题?”
弘晖面色羞红,站起身来回话:“是我太大意了,今后定会注意的。”
去外面试香的太医面色凝重的走了进来,又给弘晖诊了一次脉,三人商讨了一会方才上前回话。
“回贝勒爷,这香中成分十分复杂,据臣等初步判断,其中含有少量的阿芙蓉,才导致用此香后,阿哥精神百倍,但一旦停用,就会浑身无力,”太医斟酌着说,“这阿芙蓉阿哥用的少,倒也无妨,停掉之后慢慢就养回来了,可是这里面还掺了寒食散,阿哥年纪还小,尚未成年,用了这个臣怕会影响阿哥未来的子嗣。”
福晋终究是撑不住了,一下子软倒在椅子上,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嘴里念叨着:“是我害了我的弘晖,是我——”
弘晖也是面色惨白,却还是强撑着对太医说:“那就麻烦几位太医下去为我开药吧。”
太医退出去之后,四爷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砸在地上,他站起来,看向瘫倒在一旁的福晋,愤怒的说:“爷万万没想到,这最毒的东西竟然出自你手!爷把整个贝勒府都交给你管,你就是这么管的?!”
弘晖连连解释:“阿玛息怒,额娘是为了能让我不那么容易困倦才找人配的这香,实在也是为了我好。”
“爷,妾身怎么可能会害弘晖呢,这是妾身唯一的儿子啊,”福晋神色哀戚,“弘晖是嫡长子,他身上要承担的太多了,怎么能不用功?妾身只是偶然得到这个秘方,可以让人精神不容易困倦,还是让人试了才给弘晖用的,妾身当真不知道其中怎么会有寒食散这么腌臜的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