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衡觉得这还是比较乐观的,“只是观礼,看一看人家拜堂成亲就行了,看村民准备得这么充分,估摸着也就这两天的事儿,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家娶媳妇。”
对此,楼岚只持保留意见。
观礼,观的是谁的礼?是鬼是人?
另外,既然主线任务是“观礼”,那岂不是说,但凡中途出点意外,这个亲事没完成,他们都无法完成主线任务?
除了这个布置得格外喜庆的院子,楼岚也没处去,所以最后还是跟着张衡一起回了房,往里面挤了挤,凑合着睡了。
第二日早晨,刀哥等人醒来时见到一夜之间忽然冒出个根本不该存在的新人,一个个都惊诧又警惕。
张衡咬死了说这是昨晚上顺着自己留下的记号追上来的,恰好是自己发小。
作为窝里横的楼岚,就猫悄悄地躲在张衡身后,用无辜且鹌鹑的眼神偷偷打量屋里的这些人。
张衡其实也挺怕的,怕这群老手直接掀翻棋盘把他们两个人都给丢出去。
可没办法,兄弟是个窝里横,也就在他面前胆儿肥一点,自己要是让开了丢手不管,这小子怕是要被人欺负死。
刀哥与光哥碰头小声交流了几句,短发女肖美丽以及黑眼圈老猿则一反昨天懒散不正经的状态,目光冷凝地呈攻守兼备站位有意无意堵住了房门以及窗户两处。
周姐周慧是努力跟着刀哥等人的步调,虽然昨天对张衡这个新人频频示好,现在却积极地帮着堵人,瞧着像是刀哥等人一旦作出什么决定,她就要抢先动手挣表现。
本就不团结的小团队因为楼岚的出现,迅速分割成两部分。
最后刀哥出面,虎着脸警告张衡:“这几天要么跟着,要么先死,不准做任何多余的小动作。”
新人来得着实蹊跷,刀哥作为经历过五个游戏场景的老手,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
要么,对方就是阴差阳错闯进来的炮灰,要么就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无论是哪一种,都没必要现在就草率出手。
不过留下不等于放纵。
鬼知道这家伙忽然出现,是不是怀着某种对他们不利的目的。
最好的方法就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看他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
对于张衡跟楼岚来说,这就等于是把自己放在了被监视的不利位置上。
废话且不多说,二对五,疑似大师的发小还是个对上外人就秒变鹌鹑的怂包,张衡除了接受啥也不是。
内部的小矛盾暂且算是按下了。
不多时,村长的婆娘王大娘就来给这里送早饭,摆盘时看见从里屋出来的楼岚,王大娘也是一愣,却没有对忽然多了个人发出疑问,反而很快就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态,一个劲儿拉着楼岚说话。
“小伙子长得真俊,今年多少岁了?几月生人啊?有对象了吗?”
跟逢年过节聚到一起时热衷于关心晚辈的七大姑八大姨相差无几。
楼岚就装腼腆内向,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张衡怕得罪了村里人,想随便说两句敷衍过去,却被楼岚在桌底的脚轻轻踹了一下。
张衡瞬间领悟这里头有些门道,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啥,反正先顺着发小的意思糊弄过去便是了。
因此还算圆滑的张衡也化身闷油瓶,除了傻笑就是装聋做哑,你要问多少岁,我就跟你说大娘你看起来绝对不超过四十。
你要坚持问几月生日,我就说今天早上的稀饭真香,大米是不是村民自己种的。
总之就是七扯八扯,坚决不透露一点个人信息。
王大娘见实在问不出个所以然,垮了脸,从热心老阿姨变成了阴气森森的老巫婆。森寒地盯着楼岚张衡二人看了半晌,不说话,一时间屋子里的空气迅速冷凝。
然而两位当事人却什么表示也没有。
心里有些怕怕的张衡强忍着颤抖给发小夹了块芥疙瘩:“来,多吃点。”
被尬到脚趾抠地的楼岚点头,用碗接了,也回以一块腌辣椒片儿:“你也多吃点。”
这种让人神经紧绷,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一触即发的气氛持续了大概几分钟。
让人怀疑即将爆发的王大娘却好像转眼间就失忆了,忽地恢复慈祥笑脸,转而去拽住周慧的手腕,一张风干橘子皮似的脸凑得极近:“大妹子长得不错,眉清目秀的。”
鬼都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周慧吓得一哆嗦,手上的筷子都摔到地上了,忙想要顺势挣开王大娘的手弯腰去捡筷子。
可不等她动作,王大娘就已经以绝不可能属于五十多岁老人的敏捷动作弯腰捡了筷子,往自己衣服上蹭了蹭,又鼓起腮帮子吹了吹,笑盈盈地塞回周慧手里,“瞧你这害羞得,懂害羞的姑娘好!这才是大姑娘该有的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