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平因一惊,疑问脱口而出。
卢萦冷笑起来,她哧笑道:“曾长志与我退了婚,现在又要退了你,如果他还留在汉阳,还会有人嫁吗?”
看来曾父在成都已经稳住了根,这样子,他们搬到成都去,也情有可原。而且,曾长志只要不是举孝廉,也就没有多少人会刻意调查他的过往。看来,曾父是想给儿子在成都另谋一门中意的婚事了。
想通了这些,卢萦抬起头来。
她看着脸白如纸,薄得像个纸片人一样的平因,看着责日娇美活泼的女孩儿,如今一副脱了水失了魂的憔悴模样,看着她眼中的绝望,突然低笑道:“阿因,你悔了吧?”费尽心力得到的如意郎君,不惜抢也要抢来的好夫婿,却原来是这样的人……
这话一出,平因刷地抬头看向卢萦。
她先愤恨地瞪着她,可是瞪着瞪着,一阵难以形容的悲恸却涌上心头。
慢慢的,平因捂着头蹲下,等卢萦蹙了蹙眉,准备问她两句时,却听到平因哭了起来。
平因抱着头,不停的哭着。悲伤中,她还记得这里会有人出出入入,因此极力压制自己的哭声。
听到平因哭得这么伤心,卢萦怔了怔。等她哭声稍息,卢萦蹙着眉,不耐烦地说道:“阿因,你来找我,不地是为了当着我的面哭一场吧?”
这话一出,平因的哭声又响了几分。
在卢萦越来越不耐烦时,她哽咽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见你。阿萦,我知道我错了。你们一起长大,他明明喜欢你,还是因为你家贫而嫌弃,那时我就应该知道,他这人靠不住。可我就是被蒙了眼,就是任性着想,我比你好97ks.,他当然会选择我而不会选择你。”
抽噎中,平因的吐词有点模糊,思路却很清晰。她的泪水一滴又一滴地掉在地上,娇小的身子也瑟缩成了一团,整个人都像被抛弃的小
猫一样,说不出的可怜。
卢萦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平因也不知怎的,今天知道曾府有意退婚后,她在大哭了一场后,第一个想见的,便是卢萦。
,也许,抢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终究是心中不安的吧?也许,她想借这个机会,向这个曾经把自己当成姐妹,后来又成仇人的表妹倾诉一些对着别人说不出的话。
平因还在哽咽,还在说着“阿萦,你告诉我怎么做好不好?你告诉我,要怎么才能像你那个时候一样,把他放开,把他当成一个陌生人。而不是,这么恨,这么恨……”
因为那个男人,自己名声已经败坏,可到头来,她还是不能嫁他。
他不要她了,她怎么办?她怎么办啊?
,整个上午,平因都如行尸走ròu,那时候,她脑子里想得最多的,是个死字。
她不知道,除了死,自己还能怎么样,她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记起了卢萦。记起当时卢萦也是面临着与她同样的境地,可她当时怎么就那么潇洒呢?
于是,她就过来了。她就是想问问卢萦,她该怎么办。
听着平因语无伦次的话语,卢萦渐渐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有点想笑。
卢萦她勾了勾唇,冷冷说道:“这有什么好伤心的?正如你说的那样,他既然能因为贫贱弃了我,自然也能因为你家里出现不顺而弃了你。阿因,其实你也没有必要悔。我相信这世间比曾长志还要差劲的男人,应该没有几个。你以后的夫婿,肯定比他好。”
说到这里,卢萦笑了笑,她摇了摇头,怜悯地说道:“说起来,这世间的女人就是蠢!一个一个的,只看得到眼前的这么点小事,只看得到眼前这个男人。明明在一起时,也只处得这个样子,明明知道,他也就只有这么好。可就是舍不得放手,就是以为,没了他自己就没了一切。哧!固执地守着那么一小角天空,怎么都不愿意去转头看看外面的世界。这种日子就这么有意思?切,真是可怜可悲!”
卢萦可不是一个良善之人,她说到这里后,已经对哭哭啼啼的平因不耐烦了。当下丢下一句“可怜可悲“之后,她衣袖一振,转身就走。至于平因还哭不哭,还有被外人看到了怎么办?她肿着脸怎么回去?这些通通与她无关。
她只知道,反正她这一生,永远也不会落到让人怜悯同情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