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喷喷的饭菜端到她面前时,她笑了。
“想不到你会做饭。”她笑着道:“以前做过?”
慕容无风摇了摇头,道:“没做过。所以我并不想请你尝我炒的菜。至于这一碗粥,无论味道如何,请你将就着喝一点。你已经有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说着,他把她的头抬起来,开始一勺一勺地喂她。
也不知是她太饿了的缘故,还是慕容无风的手艺的确了得,她觉得这碗粥简直是美味极了。竟然很快喝得一干二净。
“你做的菜,我能不能也尝一点?”她望着他又道。
“没有放辣椒,只怕你吃不惯。”
他给自己做的是蘑菇炒豆腐。荷衣尝了一口,味道竟也鲜美无比。
然后她就躺在c黄上,看着他吃饭。
他吃饭的样子极斯文,一口菜,一口饭,细嚼慢咽。一点点东西,却几乎吃了半个时辰。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吃饭。”她忽然道。
“哦。”
“在我的记忆中,你好象是个从来不吃饭的人,更不要说是做饭了。”
“可我却活了这么长,岂不奇怪?”他慢慢地把话接上去。
“可不可解开我双手的穴道?”她忽然又道:“我一动也不能动,难受死了。”
“不可以。你会很痛的。”
“难道我真的要象这样在c黄上躺十天?”
“嗯。”
“可是……我是女人,会很不方便……”她的脸红了起来。
“我可以照顾你。”他抬起来头来,淡淡地道:“吃完饭,我就给你换药,洗澡。”
“你……你……你别管我。就让我脏几天好了。”她忽然把头缩进了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却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手绢,擦了擦嘴,又喝了半口茶。解开药包,然后把她从c黄上抱起来。手脚利落地替她换好了药。然后用热水将她全身擦洗了一遍。
这还没有完,他换了一盆水,又开始擦第二遍。
“其实……用不着这么认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洁癖。”荷衣忍不住道。
他却不理睬她,好象擦拭一件珍贵古瓷一般地仔细擦拭着她的身子。
擦完了之后,他又去换了一盆水。
“还有一遍?”荷衣大叫了起来:“不要了!我都快干净死啦!”
慕容无风道:“你叫什么?小声些。”
“你有洁癖你自己有就好了,不要传染给我!”荷衣仍然大声道。
他根本不理,又将她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这才将她放回c黄上。而他自己到厨房里略略洗漱了一下,便将房门cha上。吹熄了油灯。
这本是深山,又是夜晚,灯熄了之后,屋子里立即一片漆黑。
“慕容无风,我根本不困。”荷衣道。
黑暗中,他无声无息地将身子移到了c黄上,盖上被子。
好累。
这两天他一直都在苦苦支撑着。却担心自己会支持不住。
肩上的伤口深得见骨,而他只是粗粗地fèng合了一下。
他的身子原本极弱,无论什么伤,都愈合得极慢。
再加上一天的劳累。
躺在c黄上,他才感到全身终于可以松散一下。而腿上因风寒带来的刺痛,却又一阵一阵的袭来。
顿时,下半身所有的关节,都象针挑一般地疼痛起来。
膝盖和脚踝之处,也因红肿而发烫。
实际上,他的全身都开始发烫。他竟开始咳嗽起来。
“怎么啦?”荷衣转过脸,在黑暗中问道。
他极力压制住自己的咳嗽,道:“没什么。”
她的脸贴住他的脸,很快感觉到了他不寻常的热度。
“你一定累坏了。”她在暗中轻轻叹道。
黑暗中,他的呼吸渐渐平静,却越来越烫。
她还想说话,他却已累得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连六日,慕容无风都起得很早,每天出完诊就回来照顾荷衣。
他过得一种有规律的生活。包括每天替荷衣擦三次身子,无论荷衣如何反对,他都照做不误。
他开始给自己服药。
所有的症状都因为他定时服药而有所减缓。
直到第七天的正午,他象往常一样独自推着轮椅在村子的小道上行驶。沿途正好碰到一个病人,两个人略谈了一会儿,他突然看见那病人直愣愣地盯着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