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些是什么?
而且,夜里的事……他果真记得越来越多了。
喜烛继续问道:“想起来啦?”
明义慢慢点头。是……贺忱抱他回来了么?
喜烛便道:“嗳,小媳妇,我感觉贺忱对你真是好特别哦。”
“嗯?”明义叠着被子,疑惑地问道,“怎么啦?”
“贺忱,他好喜欢抱着你哎,你没发现吗?天啦,你不知道他多讨厌人类,对你居然这样……”喜烛啧啧称奇。
明义愣了愣,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贺忱当然很好啦,他也……他也很喜欢和贺忱抱抱。
——
从那天之后,两人便真的开始自己做菜。明义不认得贺忱厨房里的各种器具,闹出不少笑话,于是渐渐的就变成贺忱为他做菜。
贺忱有时候也会怀疑一下,到底事情是怎么变成了这样。明明不过是捡了个储备粮回来,如今……
贺忱从前也从未自己动过手,但每次他做出来的东西,明义都特别捧场,总是夸他做得很好吃,然后满足地吃个不停。
但有些东西仍旧没变。
比如明义仍旧每天在上课的时候睡觉。
贺忱教明义写了新字,要他自己练习,而后便在一边铺纸写字。
没多久,明义在一旁就小小地打起了呼噜。
等贺忱写完一幅字抬起头时,明义甚至已经睡醒了,正从臂弯里抬起头来,有点没醒过神似的看着他,像是已经悄悄看半天了。
两人对上视线,明义便有点恍惚似的,不自觉地对着贺忱一笑:“贺忱,你做这些事,可真是,可真是好看……”
他说得直白诚恳,像是无比自然地吐露心声似的,笑得眉眼弯弯,小酒窝都露了出来。
自从领回这储备粮之后,阳光都像是开始格外偏爱这所宅子。贺忱以前从未觉得每天的天气有何不同,现在却好似时时能体会到阳光的明艳温暖。
贺忱怔了一瞬,这一刻,他竟然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想法:就这样,好像也不错。
不吃他了,就这样养着这储备粮,就这样一天天过下去,好像……也不错。
与此同时,有某种幻觉再次袭上他心头。
他笔下好像正在画着什么,满心压都压不住的欢喜,好像正在画一样他无比喜爱的珍宝。
有个人慢慢走了过来,有些意外地笑着:“呀,这是……”
他心底更欢喜了,却不太愿意说,只默不吭声地继续画着。
那人走过来,亲了亲他的脸颊,笑着赞赏道:“画的好好呀,你这就算出师啦。这是我么?真好看,谢谢你……”
他不由抬手捂住脸颊,只觉脸颊渐渐变得滚烫。
那人看了一会便转身想走,他忍不住抬手拉住了那人的衣袖,轻轻将他压到墙上。
“怎么……?唔……小妖怪,你……你怎么又这么凶……慢点,你慢点……”
贺忱从莫名其妙的幻觉之中醒过神来之后,发现笔下原本空白的纸页上真的有一幅画正在成型,画的像是……
像是刚刚从臂弯中抬起头冲他笑的储备粮。
刚画了寥寥几笔,储备粮的神态却活灵活现,仿佛能叫人想象出他脸颊上刚睡醒的红晕。
“贺忱,你,你笑了?”储备粮脆生生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贺忱抬眼看他,正好撞上储备粮明亮又带了几分惊奇的目光。储备粮当即便笑起来:“你真的笑了!你笑起来好好看呀,我还从来没见你笑过呢。”
贺忱这才察觉,自己的唇角竟然真的是上翘的。他立刻敛起笑容,皱起了眉。
这是……怎么回事?他是何时笑了的?他自己竟然都不知道……
直到察觉到顾荻的动向不太对,贺忱才结束了这思考。他闭目感受了一下,发现顾荻去了宅子门口。
那处不仅有结界,还有宅子中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贺忱垂下眼,起身走出去。
明义立刻跟上来,两人很快到了宅子门口,看见顾荻正站在池边的红豆树下,若有所思地看着满树红果。
顾荻这两天基本都在他那偏僻的院子里一直待着,偶尔也会出来四处闲逛,但仍是在那处转悠,贺忱也没再管过这牛皮糖一样赖在这的“客人”。
顾荻见二人过来,便抬起眼睛对他们笑了笑:“这红豆树,我见之可亲,简直像看见了一位故友似的,看来我与二位确实有缘。”
贺忱想起来,顾荻第一次进宅子的时候,确实就在这树前站了挺久。